萧晏的嘴一下子被那卷成一团的衣服撑到最大,舌头被压在了最底下,虽然仍旧在拼命地喊着,却只能发出一阵无奈的“呜呜”声。他越是急着要出声,那酸臭的味道越是结结实实地充满了他的口鼻。
其实也没有臭到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萧晏在军中有时候一双袜子连穿十几天不脱下来,再脱下来时就是这个味道。
千里大漠,万里黄沙。边关明月,金戈铁马。骤然回到眼前,化成眼眶内伴着痛楚渗出的液体。
他见过流血漂橹,见过白骨成山,一直以为自己也会死在那样的地方,然后再变成史书上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没想到……
他不是害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只是有点失望。
奚梓洲身下那小口似乎越来越紧,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分身,里面一片滚烫柔嫩的黏膜在鲜血的润滑下,触感分外的鲜明。奚梓洲大概是不指望他使劲了,腰身上提下坐的频率越发地快了。细细品味起来,来自分身的快感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他每一根脆弱的神经。全身仿佛都泡在了滚烫的温泉里,湿,热,酥麻,闪电击打一般,就连每一根头发每一根汗毛都快活到了,快活得他要叫喊。
他当然叫不出来。奚梓洲听到的,只有一阵呜咽似的呜呜声。
奚梓洲觉得萧晏确实很奇怪。他奚梓洲向来只要把屁股往那些人腰上一放,他们便会不要命地把他插个痛快。现在萧晏不但消极怠工,他自己动起来让萧晏舒坦的时候,萧晏居然还摆出一副烈女被强暴的别扭样来,怎么看怎么讨厌!
奚梓洲边动边想——你想装君子充“烈女”是不是?我偏偏不如你的愿!我要你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要你食髓知味,要你就是被剐成肉片,被打到十八层地狱里的时候,还记得我!
此念一出,奚梓洲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殷勤地上下动起来。萧晏早已沉溺在快感中,脑子里一团混沌,根本没有留意到奚梓洲的变化,只知道随着感觉配合着奚梓洲的动作抽动着。片刻之后,萧晏便身子一挺,又软软地躺平了。回过神来,才发觉奚梓洲仍旧坐在他身上;自己小腹上粘湿的一片,想是奚梓洲也泄了。
他们的手,仍旧紧紧地抓在一起。
奚梓洲动手抽掉了塞在萧晏嘴里的衣服,喘着气:“将军,失礼了。”说着就要挣开萧晏的手。萧晏大手一握,力道大得几乎能把他的指骨捏碎:“你也知道什么叫‘礼’?”
奚梓洲微弱地笑笑,伸另外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好容易将手挣脱了,才说:“礼尚往来。本来昨天将军已经让我很快活了,今天应该轮到我让将军快活的,可我刚才只想着自己快活,没有想到将军……所以我说失礼了。”
萧晏瞪着他,头皮一麻。
奚梓洲“礼尚往来”的逻辑是,你让我快活了,我也该让你快活。
萧晏仔细回想,刚才他确实很快活,十成十的快活。奚梓洲没有缺斤短两。
那么,既然他已经快活过了,按照奚梓洲的逻辑……是不是又该轮到自己让奚梓洲快活了呢?
——按照昨晚的经验……这个猜想……不无可能……
萧晏怔了半晌,才说了句不伦不类的话:“不客气。”
看那场面,仿佛他们两个人只是互相请对方喝了杯茶。
好在奚梓洲居然没有要接着做下去的意思,翻身艰难地下了床去,站在床边随手拿过那件破囚服,替萧晏把下身和小腹上的浊物都擦拭去了。萧晏挣扎几下:“奚……”
他想起奚梓洲的身份很尴尬。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他“小王爷”,还是叫他“大人”。
奚梓洲抬起眼。油灯里的油只剩下一丁点,微弱的光连眼前的人都照不清。萧晏的两只眼睛都隐藏在一片黑影里,新换上的衣服又都汗湿了贴在身上。腰腹之下的地方仍旧暴露着,方才那硕大坚挺的利器已经软了回去,温柔得像只藏在草木丛中的小绵羊。
那两条精壮的臂膀,仍旧被铁链扣着,手腕上留下一片红红的勒痕。
一切都在眼前。奚梓洲留意的却是,萧晏在踌躇着怎么称呼他时,脸上闪过的片刻犹豫。
犹豫,踌躇……这些东西,是不应出现在一个将军脸上的。
但是很显然,萧晏在考虑他的感受。
脸上不由自主地一笑,笑的时候,心里有点麻麻的:“将军还有什么事么?”
萧晏摇摇头,拧过脸去:“你快自己处理一下吧……”
奚梓洲有些惊奇:“我回去以后,自会有人伺候我沐浴上药。”萧晏背对着他,挣扎了半天才问出来:“你……每天都这样么?”
奚梓洲哈哈一笑:“我也希望每天都有将军这般威猛的人才共享极乐啊……”
这话萧晏听在耳里,很不是滋味,厚起脸皮:“天牢里人才济济——恐怕比我军中还要多——你还怕……寂寞?”
奚梓洲摇摇头,抖平整了仍旧穿在身上的官袍,颤着两条还上面还淌着红白浊液的雪白长腿穿裤子:“将军你也该听说过吧?我只爱死囚。这死囚里头,要不是罪大恶极判了斩立决的,多半是秋后问斩。每年过了九月,我要闹好长一段时间灾荒。”
萧晏头一回听说这个词,觉得很是新鲜,但又立刻嘲讽地纠正他:“不是灾荒,是棍荒吧。”
奚梓洲拍手大笑,几乎可用花枝乱颤形容:“将军你真是我的一字师啊!好,好,不错,棍荒,棍荒!我管他们人不人的,我只要他们那根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