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信擦干净嘴后,他才问:“好受些了吗?”
柳信点点头:“嗯。”
他垂下撑着电线杆的那只手,转过身来直面江闲:“麻烦你了。”
江闲没说话,他只抬起手,将柳信汗湿的刘海分开,露出被冷汗浸透的额头。他又垂头撕开手里的湿巾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湿巾,轻柔地帮柳信擦拭着冷汗涔涔的额头。
昏黄的灯光从两人的头顶倾泻而下,他们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又无限聚拢,似乎马上就要融合为一体。
暖黄色映在江闲的眼底,柔和了他向来冷硬的神色。柳信抬眸看向江闲的眼睛,蓦然生出一种错觉来,那就是他好像一直对他很温柔。
他思及此处,抬手扯下了江闲的手腕。
“怎么了?”他听见江闲在轻声问他。
“没什么。”他淡淡回。
江闲没再说话,他只看向被握住着的那只手腕,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这次轮到柳信问他了。
江闲瞥了柳信一眼,然后侧脸看向那只柳信碰过的电线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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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色叉号下方写着两个大字,还有一个鲜红色的感叹号:‘骗子!’
不仅如此,下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广告,有些已经被刮去,但有些依然像牛皮糖一样附在电线杆上面,看上去又脏又黏糊。
“……”
柳信默默松开抓住江闲手腕的手,准备抽出湿巾给自己的手消个毒。
岂料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一只温凉的手掌握住,紧接着湿润的湿巾覆上了他的手心。
柳信诧异地抬起头,然后瞥见了江闲垂眸专注的神情。他认真地擦着柳信的手掌,仿佛在擦拭世上最珍贵的瓷器。
柳信蓦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两拍。
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对着江闲道:“我和丁封一起来的,没和他用一个杯子。”
出乎柳信的预料,江闲只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头耐心仔细地擦拭着他的手心。
“好了。”
可说完‘好了’后,江闲也没有松开他的掌心,他只是问他:“能走回酒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