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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文霜今天按时接孩子们回家。
路上看到大家围着一块大石碑看。
听大家谈论语气像是在看热闹,应该不是牺牲烈士石碑。
不是烈士石碑就好,如果把他们的石碑立在家属院,她都不敢经过这条路了,怕走过去会很难过。
有家属看到她了,招呼她过来。
升升和芍芍是想过去的,听到薛阿姨的话,一人一边,拉着妈妈的手过去。
冉文霜只好跟着孩子们的脚步走。
她过来,一些家属自觉让路,冉文霜心里突然升出某种不好的预感……
薛淑玲指着第一的位置:“文霜,你看,你的名字排第一。”
原来是一块捐款功德碑。
按金额多少刻了家属们的名字。
第一个就是冉文霜的名字,明明大家的字一样大小,还都是白色的。
冉文霜的名字越看越红,特别显眼。
她下面的人是五十,几个人捐了五十,再往下看去,五块钱人数最多,一块钱也有那么几个。
一块钱的除了雷韵黄糕这类人,还有出身贫苦的家属,尽管现在已经有钱了,可是穷苦的经历刻在骨子里,很难拔除,让她们捐一块钱也是要命了。
薛淑玲捐了五十,她和丈夫贺志年都不是贫苦家庭出身,属于门当户对,可没魄力直接捐出一百块钱:“白色的名字,越看越红,文霜,你才真正担得起根正苗红四个字。”
冉文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摇头,趁着现在人多,她得说出近乎真实的情况:“我把家里的钱全捐出去了,想到和我家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被埋在废墟底下,心里实在煎熬,就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
不是完全真实,她留了钱。
她知道一个家庭不能没一点存款。
薛淑玲很快了解到她的想法,帮着她说话:“你们家两口子差不多性格,谢衡本来要留守在部队,坚持要去支援,上级犟不过就让他去了。
刚好我家男人也去,他回来跟我说谢衡简直不要命一样,手流了很多血还不赶紧处理伤口,坚持救人,类似事情不只有一件,我听得心惊肉跳。
换成体格子不好的,随便一样就可能丧命,他为了救别人,都不管自己死活。”
岑米粒刚好要去卫生所值晚班,路过听到薛淑玲说了几句,再看到冉文霜的名字和捐款金额,很快接话:“冉姐,你为灾区民众着想的心情是大义,谢哥的行为可就不对了,以后你得多批评教育几句,钱没了可以赚回来,人没了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廉医生捐了五十,她捐了三十,她们俩的捐款金额已经很高了,没成想冉姐更高。
“什么!什么!大家怎么都围在一起,让我看看!”常巧芬最喜欢凑热闹,刚下工看到“人山人海”的场景,立马过来。
薛淑玲简单解释状况。
常巧芬听明白了,纠结着要不要把“锅”甩给谢衡,可是又觉得这是文霜的善意:“你们夫妻商量了把存的钱都捐出去,我是做不到的,我担心老家的爸妈出事,到时候我一分钱拿不出来……”
她住家属院,只要不生大病,看病吃药不花钱,所以只能提起老家的爸妈了。
不想让大家以为文霜捐一百块钱是谢衡的意思,明明是文霜自己好心,可是说文霜自己做主捐那么多钱,又会让文霜成为众矢之的。
以前和文霜关系淡,没有任何仇恨的家属,要觉得她不会过日子,脑子糊涂了。
这种想入一旦植入脑海里,会从关系淡变成厌恶文霜。
要是大家都差不多,你突然表现出有钱大方的样子,会不会被扣上地主帽子?
与其一个人当箭靶子,不如拉谢衡出来当另外一个箭靶子,分担伤害。
而且吧,功德碑上刻的是文霜的名字,不是谢衡的名字,分一点虚无的名声给谢衡没多大关系,当是对他成为箭靶子的奖励。
岑米粒明白常巧芬甩锅的说法,既然有人帮冉姐解围,没她的事:“我去上班了。”
薛淑玲转移话题:“升升和芍芍的名字也在呢,带两个孩子去看看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