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都喜欢用手边的东西砸人。”
“我们?”
也许是受新伤口影响,那里微微炙烫,贺郁川慢慢摩挲粗糙的疤痕,好像他每次看到江颂,疼痛都像第一次那样新鲜。
他第一次见到江颂,是在贺斯谨的生日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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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贺家没几天,贺郁川穿的还是在福利院的衣服,像乞丐躲在后花园的花房一角,偷偷看外面那群仿佛生活在天国的上流人士。
贺斯谨身边是跟他同龄或不同龄的小孩,切完蛋糕后能跟对方一起玩的人都要经过筛选。
贺郁川趁佣人不注意才能从房间出来偷看,大人进屋后,贺斯谨和一群半大的孩子回到别墅,他从花房出来,走到遮阳伞下的桌前想吃点东西。
在露台上他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跟福利院那位很照顾他的女孩很像。
对方穿着白色的裙子,像沾着晨曦微露的花瓣,所在之处都变得清明透彻。
贺郁川有一瞬间的恍惚。
“若遥姐?”
“你叫我什么?”
女孩露出全部正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对不起。”贺郁川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你和我认识的人长得很像。”
“是吗?”
对方笑起来,原本近乎冷艳的脸变得灵动,发丝绸缎似的,整个人泛着鲜活的光泽。
贺郁川像被迷惑了,朝对方走近了一步,这才发现笑意未达眼底。
现在又一点都不像了。
他靠近露台,对方就后退,贺郁川看见对方身后近在咫尺的台阶,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伸手将少女拽到安全的位置。
对方被他拉扯得一个趔趄,贺郁川又扶了对方一把。
刚开始表情有些不适,在听到屋内传来的人声后,对方像是立刻承了他的情,拽起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朝没有人的地方跑去。
半边身体都被陌生的触感带得僵硬麻木,对方的手比看起来柔软温暖,贺郁川手心潮湿,小心翼翼地回握。
前面的少女似有所觉,回头对他弯了弯唇。
来到贺家遭受了这么多冷眼,眼前的少女是对他最温柔友善的人——
贺郁川被对方推倒在地,粗粝的沙子硌得他手心生疼,但他只是愕然地呆望着面前用他衣服慢条斯理擦手的人。
“我跟你认识的那个人很像?”
“没听见别人叫我的名字吗,蠢货。”
江颂声音很轻,坐在他身上踩住他的双手,她身量纤瘦,力气却大得惊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像瓷娃娃。
如果手里没举起那块石头,真宛如一幅精致油画。
贺郁川被震慑得说不出一个字,对方冰凌一样的眼神似乎在嗤笑他是个废物,手里的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他。
用他额上渗出来的血,完成最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