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习惯一天两餐,但出门放牧的话,还是会带吃食在身上,饿的时候补充体力,天热以奶疙瘩为主,风干肉粒很稀罕。
格日乐刷地抬起头,石子也不踢了,盯着转到他阿布手里的布袋咽口水。
可是,那是妹妹的零嘴。
格日乐移开视线。
“二叔最好了,谢谢二叔。”巴图尔替闺女谢过巴拉。
巴拉嘴上不说,心里犯嘀咕:谢谢也不给我抱抱你闺女,抠门。
巴拉遗憾离开后,巴图尔抱着林可叮蹲地上,嘬嘬嘬唤小狗崽过来,小狗崽哒哒哒地直奔林可叮,用圆乎乎的小脑袋蹭她的鞋子,奶声奶气地嗷嗷~
“它喜欢你。”巴图尔有点意外。
草原狗和草原狼天生宿敌,闺女跟着狼群生活了三年,巴图尔还担心狗崽会排斥她。
林可叮从巴图尔身上下来,小狗崽立马站起来,用前肢扒她的手,求抱抱。
巴图尔把它摁回去,义正言辞道:“不行,你太胖了,小叮当可抱不动。”
心疼闺女,忘了她力大无穷的本事。
小狗崽听出新主人的嫌弃,丧气地耷拉着小脑袋,林可叮摸它的头,它又立马重打精神,仰起头,欢快地舔她的手心。
林可叮发现浑身黑毛的狗崽,胸前有一溜金色的绒毛,像戴了一条围脖,眉毛上面也有一对金色的圆斑,眼睛一般大小,远看似有四只眼。
巴图尔跟她说:“这是蒙古獒,本地狗种,最忠诚。”
牧民坚信狗是长生天给予他们的礼物,一只好狗足以和草原狼拼杀,是看家保卫畜群最坚硬的一道防护墙,他们将狗当做家庭一员来对待。
每个蒙古包都养了两三条大狗,小孙女丢后,家里没有畜群,吉雅赛音就将一只大狗送走了,留下一只老狗,去年病死了。
巴图尔和林静秋本就有向巴拉讨要狗崽的打算,和闺女一块长大,感情深了,有狗保护闺女,他们也放心些。
*
第二天,林可叮一早就被林静秋从被窝里抱起来,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坐在她腿上,一副没睡醒的可爱样子。
林静秋不忍心叫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穿衣服。
林可叮迷迷糊糊,眼睛都没睁开地伸着小手小脚,非常配合,不像隔壁炕上的格日乐,巴图尔捞起来,他又倒回去,再捞,再倒……巴图尔耐心全无,揪他的耳朵,格日乐吃痛嚎叫。
巴图尔连忙捂住他的嘴,林可叮还是被吵醒了,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林静秋帮她穿鞋子,一脸茫然。
林静秋刮她的小翘鼻,温柔地笑道:“我们要去医院看额木格,小叮当有没有想额木格啊?”
林可叮点头,原主和人类相处的记忆并不多,基本都有吉雅赛音的身影,所以跟小老太的感情很亲密。
想起今天要去医院看望额木格,林可叮既满怀期待又有些不安。
洗漱完,林可叮被抱出蒙古包,天刚蒙蒙亮,晨风冷飕飕,林静秋折身回去拿了一件长袍裹到林可叮身上,只露出一颗小圆脑袋。
林静秋催完包里打闹的父子俩,让丈夫拿一张旧毡子铺牛车上,闺女等下才能坐得更舒服。
巴图尔抱旧毡子出来的时候,将提前煮好的野鸭蛋拿给媳妇,“放怀里,路上给小叮当吃。”
“好。”林静秋看地毡铺好,抱着林可叮坐上去后,探头喊格日乐赶紧上车,想了想,让他看看炉灶的火有没有灭。
格日乐边系腰带边走出来,一脸“这个家没我得散”的骄傲劲儿,“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