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潇直起腰,望见沙发上大变活人似的多出来的四个人,他右眼皮狠狠跳了下,唇角拉平,常年焊在脸上的淡定神情,罕见地裂开了。
仅一瞬,他强行恢复镇定:“我先取个餐。”
众人:……
盛南舟和朱奕达对视了一眼,后者抬手指了指下颌角。
待池潇取餐回来,盛南舟仔细打量他,就见他的穿着和在宿舍里一般无二,白t长裤,慵懒又散漫,半湿的头发随意拢在额上,鬓角还带着水迹,冷白的皮肤上,下颌角一枚红印子分外清晰。
池潇拎着两个巨大的餐盒走回来,东西放在餐厅,他转道来客厅,手掌随意地搓了搓下颌角,将那块淤痕周围也搓红了,变得不甚清晰。
“你们怎么来了?”他没什么表情地问。
“来找你的呀。”盛南舟说,“本来只想打听一下你在不在这里,明灿学妹心眼好,不忍心我们在门口吹风,就放我们进来了。”
池潇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不相信他说来雪场只是办事的说辞,不过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至于明灿为什么放他们进来,他也不懂。
他现在甚至不太敢看她。
朱奕达:“老池,你看学妹都挺大方的,你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明灿心里憋得慌。他们怎么能把她放他们进来的善举,当成了她大方公开她和池潇的暧昧关系?
陈宽也说:“就是啊,嫂子她……”
“别乱说。”池潇皱眉,“我要是追到了,能不告诉你们吗?”
他的语气直白到有些锋利,字字清晰,不含半分犹疑。
四下突然寂静。
就连电视上的动画片,也默契地来到无声剧情。
盛南舟不可思议地喃喃:“啊,你还没追到啊……”
池潇:“我住在另一幢别墅,刚才来这儿洗澡,是因为那里的暖气坏了。”
“这样啊。”
舍友们燃烧的八卦之心被一桶刺骨冷水扑灭了。他们都觉得池潇没必要为这种事情撒谎,他和这个大美人学妹原来是一清二白的,牛逼如池神,也会有费尽心思也追不到的人。
池潇很清楚,就算他澄清了和明灿不是恋爱关系,只要他们以为他和明灿住在一起,必然会猜测他们发展了恋爱以外的其他关系,譬如炮友。
这样的揣测,比认为他们是恋爱关系更恶劣,他不是不相信舍友们嘴巴的严密程度,只是明灿没必要也不应该承担这样的绯闻风险,哪怕这个风险低到看不见。
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
更何况,他和明灿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明灿完全没想到池潇会解释得这么果断,这么清楚。
难以置信,像是做梦一样,天底下原来真的有男生会站在女生的角度考虑问题,不是一笑置之,也不是一言蔽之,而是坚定地、坚决地,对一切不应该产生的绯闻说不,哪怕这些东西,从古至今,都伤害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