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从一开始就要你殉葬,毕竟阴亲不是么?”温如晏冷笑,“只是万万没想到,傅从深心软,和傅夫人求情暂且留下了你的命。”温如晏说的话玉栖像是都听进去了,但又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她下意识地就想去看傅从深,但是温如晏声音极冷,“你看他作甚么?”玉栖充其量也就是个现代世界一个没什么怀心思的普通社畜,阴谋诡异也就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一些,如今温如晏说得这些她听在耳中遍体生寒。倘若再早一些,倘若傅从深没有救原身,那么……现在又是怎样一番景象。“玉栖。”傅从深忽然唤了一声。玉栖惊醒,就看见自己紧紧攥着的拳头,她有些张皇,也不顾温如晏是不是在这里,便开口,“他说得对吗?”很难想象傅从深这样温柔的人,还有傅舅舅那样宽容,傅夫人竟然生出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儿子陪葬的心思。其实玉栖的心思不难理解,她经历得太少了,在她的认知世界里,最恶的人的也就是新闻里的杀人犯了,要让她去想象傅从深的母亲蓄意让一个及笄不久的女子去陪葬,这样的“恶”,她一时只余张皇和后怕。“他说得没错。”傅从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只是……远远地就见玉栖白着一张小脸,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可怜兮兮的。好像寒风中独自支棱着叶子的小草,下一刻就要被卷了叶子。温如晏将傅从深眸里的心疼看在眼里,嗤笑道:“傅二公子倒是走了一步好棋,谁能想到一时心软救下的小嫂子最后竟然成了意中人。”他解了身上的大氅,走过去披到在那儿冻得小脸煞白的玉栖身上。玉栖不肯,伸手就要挣开,但是温如晏俯身贴着她的耳畔道,“不要拒绝,否则我就当着傅从深的面亲你。”“你有病吗?”玉栖歪头躲过,但是她也怕这温如晏一时犯病,动作便没有太过明显。只是这片刻动作看在傅从深眼里就有些刺眼了。他一直珍而视之的人,连亲吻都要斟酌几次,最后落在额头的人,现在却被另一个有险恶用心的男人抱住。“温如晏,其实是闻儒言吧。”傅从深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碴子似的,玉栖听着心里就是一咯噔。完了!小叔子吃醋了!玉栖心中哭唧唧,我只是怕那神经病说到做到亲我啊……只是……闻儒言又是谁?我面前这个神经病的马甲咩?玉栖趁温如晏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挣脱怀抱,然后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顺便将身上的大氅也扯下来,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并且往柱子那儿跑了几步,大声朝着傅从深喊:“我是清白的,我们刚才啥也没干!”一着急都差点秃噜嘴。见她这反应,傅从深就是有再多的郁闷都不见踪影了。傅从深给她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而后就是轻轻一笑,“闻公子,你几次三番纠缠玉栖,一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点血性?”“当年的事情诚然我爹娘也有错,但是现在你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又有什么意思?”“你一句‘也有错’是说我爹做错了吗?!”温如晏忽然暴怒,“当年若不是你爹娘寡廉鲜耻,做出那等不要脸皮的事情,怎么会害得我爹郁愤多年,最后我娘也郁郁而终。”“呵,”傅从深嗤笑,“郁愤?”他紧紧盯着温如晏,“我娘与你爹有婚约这不假,但是从一开始她就不愿,是你爹逼着我娘嫁,再之后我娘遇见我爹,她自知不能做出错事,所以屡屡让我祖父和舅舅登门请求解除婚约,但是你爹呢?”“每次都以各种借口威逼,最后还竟然设计陷害,让我爹娘做出那事……如若不是我舅舅及时赶到,等待他们的会是天下人的耻笑和谩骂,怕是最后连性命都不保。”“你爹郁愤?你爹有什么可郁愤的?他打得难道不是想要逼人为奸,意图毁了我娘的清白,好顺理成章娶了我娘吗?”“至于你娘……”傅从深冷笑,“当年那事也逃不了干系,否则之后她为何那样容易嫁入闻府?”“而我娘做的最错的事便是在你爹逼亲时没能强挣到底,最后落得个污名,我爹也就不会被迫放弃前途,带着我娘远走,然后……路上遭人追杀,腹中孩子险些小产,我兄长也……”听到这里,玉栖瞪大了眼,傅从深他爹娘原来……眼前的温如晏像是褪去了端方公子的假象,面目狰狞,“你说的是事实又如何,如果不是你爹娘,我爹娘便也不会怨气了一辈子,连我都是他们的耻辱……”他近乎于疯魔,眸子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