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微变,不过转瞬又恢复从前,“舅舅若是真的有什么想要问的便问出来,我若可以回答便回答,何必步步试探?”“试探?”傅舅舅笑了下,“你与玉栖那丫头二人之间还需要试探?已经明摆着让我看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试探什么的,有什么必要吗?”“你们二人……怎么能……”傅舅舅看到傅从深瞬间黑了的脸,难免心软了下没有再继续说。但他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傅从深心中一惊,但是他有心辩驳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傅舅舅说得对,他现在的反应是有些不大对劲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所以又有什么可怪别人的。但是被人猜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情,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目前最亲近的人。傅从深头一次这样踯躅不前,眸子里都是犹豫不决。“你不必提心吊胆的,我之前就说了,今日并不是为了问罪,所以你没有必要有什么负担。”“舅舅说笑了,我哪里有负担,不过是舅舅你要问我,好奇什么,又想知道什么,不妨问出来。”“那我问出来你便会老实回答吗?”傅舅舅开口,傅从深下意识地又犹豫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还是点头,“问吧。”“你和玉栖是什么关系?”--------------------作者有话要说:傅公子要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傅舅舅好助攻!动心若在平日里,傅从深自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今日,他忽然就顿住了。傅舅舅看着自家外甥,终是叹了口气,“你们二人……若是真的相互许了终身,那丫头怕是要被世人的唾沫给淹了。”傅舅舅对傅从深二人的关系担心的便是这个了。虽然傅从深是自己的亲外甥,但是他想的更多的是玉栖那丫头,本就是俗世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身后又无倚仗,一旦与傅从深在一起,受到更多苛待的还是她。这世道就是这样,明明两个人都做了同一件事,但是女子就要比男子更加艰难。不说旁的,单只是流言蜚语,就足以让一个人受到极大的伤害。玉栖不比傅从深,傅舅舅其实更担心玉栖一些。傅舅舅说的傅从深哪里不明白,他也不忍玉栖受到伤害,但是感情若是能控制得住,那便是不是千百年困扰人至今的问题了。而且他现在左右支绌,一边想着万不能让玉栖受到伤害,但又做不到将她推出去以后再不相见。诚然他很难将保护玉栖得不受一点伤害,但是要他就此放弃,任玉栖离开,他又不甘。所以现在的傅从深心中犹豫,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想鱼和熊掌都兼得。“所以我还是想问你,你对玉栖那丫头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情根深种?若是现在还有机会将你二人分开,你可接受得了?”傅舅舅作为旁观者十分清醒,但他也想知道傅从深的心思,不过对此他想的更多的还是,若是可以及时止损,那倒也不错。但是偏偏就是不知道傅从深和玉栖到底感情到了哪一步。“算不上情根深重,自然也不是一时兴起……”傅从深犹豫了半晌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对玉栖绝不是玩玩而已,他这人从前对情爱一事看得淡得很,这么多年身边一直无人,也不是说他心气高还是怎么的,而是心中始终没有遇见如玉栖一样让他觉得相处舒服且有牵挂的人。可如今这样的人出现了,而且在傅舅舅的点拨之下,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内心。那个人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他们相处时的暧昧慢慢的清晰起来,傅从深忽然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套上了一圈无形的枷锁。但是这枷锁并不是让他难受或者想要摆脱的,而是叫他心里放不下且又容不得半分缺失的东西。那种初尝情爱酸酸涩涩的感觉,忽然间就充盈了整个心底。傅从深从来不否认这种情感的存在,他也不想去抹杀玉栖的存在,心中一直被微微挑起的那种感觉像是酸中带着一股回甘。叫他沉迷。“你既不算情深意重,那么我若是现在让你及时止损,你将人放走……我给她自由。你放心,我可以派人送她到江南,不仅可以让她后半生无虞,也可以再为她结一门好亲事……”傅舅舅对于原身玉栖对傅从深的那些薄待他全然不知道,所以从一开始他只觉得这是一个命不好的丫头,不过才刚刚及笄就已经嫁作人妇,而且还是与人结了阴亲。这种在傅舅舅看来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傅家做得不地道,所以傅舅舅对玉栖自然是百般宽待。但是傅从深先前也没有多说玉栖的坏话,他现在唯一心中清楚的知道,当他听到傅舅舅说要将玉栖送走时,心中是极为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