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易虽然年纪小但是力气颇大,他扣住玉栖的肩膀,将她往外面带,但是玉栖却不肯出去,隔着几个人看着床榻上的傅从深。先前二人在路上插科打诨,每每虽然心中是有诸多的顾忌和阿谀奉承,但是不管怎么说,自从玉栖穿书过来,与她日日相处的还是这个让她无比忌惮的人。傅从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玉栖从前就很是心软,尤其是与她日日相处的人忽然间要死了。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都还只是一个未曾见过生死的女子。齐易抓着玉栖的肩膀,能够感受到玉栖微微颤抖的身体,少年这几日看见的玉栖一直是胆子大且说话诙谐,甚至有些让人不自觉的就要亲近,但是现在的玉栖却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分明那样开心灿烂的一个人,陡然变了这样一副表情,就让他觉得无所适从。齐易声音有些干涩,甚至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尽力地开口安慰道:“他会没事的……”真的会没事吗?玉栖在心中问自己。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在这医疗条件太过落后的古代一场高热就能要了他的命,倘若这个人真的死了,玉栖想到这个结果顿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好。她要回到傅府吗?可是傅府不是她的家,她甚至于从穿过来之后只在那儿呆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好像她从穿书过来,所有的行为举止都与傅从深有关,她一直想要活着,在不断地怀有别的心思去阿谀奉承,讨好这个人。虽然其中十分艰难,甚至于屡屡出现糗事,但是玉栖起码心是安定的,她没有怀疑过自己现在的存在是否真实,即便她明天就要被傅从深迁怒而死,现在她也依然是留有希望的。只是一直凶巴巴的傅从深忽然在她面前倒下,这个人毫无声息,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玉栖忽然就没了力气。“能不能救救他,求求你们了……”玉栖眼眶微湿。他话里的哀求太过明显,那老伯回头看了玉栖一眼,“他是你什么人?”玉栖被他问的一愣,想了想,慢慢开口道:“他是我兄长……”其实从始至终他们这一路上都是以兄妹的身份出现,但是她这么一出口,齐易却看了她一眼。之前,玉栖分明告诉他,这男人是她的朋友,可是现在又成了兄妹,齐易年纪虽小,但是这会儿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老伯问过这话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齐易带人出去,连同他的儿子和儿媳一块儿赶出去,只留下他们老夫妇二人。两个孩子探头探脑的,见玉栖出来小声的问询,“姐姐你哭什么?是里面的人要死了吗?”两个小孩童言无忌,但是却被自家爹娘在脑袋上敲了一下,他们满脸尴尬,催促两个小孩儿出去:“胡说什么,该去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儿没你们两个小家伙的事儿。”两个小孩瘪着嘴离开,夫妻二人朝玉栖道歉,“抱歉姑娘,两个孩子实在是……”他们一道歉玉栖便摇头,“没事的,两个孩子年纪尚小,不懂这些……”她犯不着和小孩计较这些,玉栖擦了擦泪,走到院子的石桌旁轻轻坐下,齐易跟着她,好半晌才慢慢开口,“你们二人是夫妻吗?”“还是说你们二人是偷跑出来的姘头……”齐易这话一开口,玉栖就呛了一下,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齐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没有想到半大的孩子想象力这么丰富,知道的也太多了。只是下一刻她又沉默了,方才不觉得,但是这会儿再一想,也难怪齐易那么揣测。她想起之前给齐易说过,她和傅从深是朋友,可是方才一时撒谎忘了圆话又成了兄妹,不管任谁来看都觉得他们二人关系复杂。玉栖叹了口气:“之前是我骗了你,我和他的确不是朋友,甚至也不是兄妹,只是我二人的关系……”玉栖一脸的难以开口,她总不能告诉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说傅从深是她的小叔子。不管是谁,见小叔子和嫂子二人同时在外面出现,而且一个死生不知,另一个则半路逃命,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齐易看得出来玉栖的为难,想了想还是开口:“算了,既然你有难言之隐,也不必告诉我,我们本就萍水相逢,你没有义务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只是我必须提前说明的是,你们可以有秘密,但是不能故意利用我,待那人醒过来我就要走了。”玉栖忽然听到齐易要走的消息就是一愣:“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吗?”齐易摇头:“我并没有其他的事情,我爹娘已经死了,家乡也闹饥荒,如今就是在外面闯荡而已,你要说我想要做的事情……现在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