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眼角眉尾都和往常别无二致,那双清澈深沉的黑眸神色平淡。
就连和他相处才几个月的时祐都知道,陆以承吃不来辣,不喜欢海鲜,对葱花和姜有忌口,他对芒果过敏,根本没法喝每人一杯的芒果汁。
桌面上的菜基本偏辣,很多都是小海鲜,唯一他能吃的清炒蘑菇,他偏偏又舍不得吃。
陆之辞吃着吃着,忽然伸手拉住了陆臻恒,捂住肚子弯下了腰。
“怎么?”陆臻恒拍了拍陆之辞的背。
陆之辞摇摇头,但脸色苍白,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爸爸,疼……”
时祐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父亲。
那本来看上去完全和陆以承不认识一般的陆臻恒听罢,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抱起陆之辞,走之前回头和他们说了句:“你们先吃。”
就连许茜也有点着急,她看着被抱走的陆之辞,又回头看看坐在对面吃饭的陆以承,竟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去看小辞吧。”陆以承淡淡地说。
许茜有些为难,她总想着说些什么话,但终究还是卡在心里没法表达,最后还是换为一句极其简单的话。
“抱歉,以承。”
陆以承:“没事。”
像是已经回答了无数次了,音色比外面的风还淡,无波无澜,捉摸不透。
许茜匆匆走了。
不远处传来夫妻对话的声音。
“小辞又绞痛了。”
“药吃了还没用吗。”
“嗯,上次发烧后身子又弱了,感觉得去中医那边再开个方子。”
“好。晚点我叫司机备车,我们带他再去看看。”
……
说实话,这顿饭和时祐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什么打脸绿茶情敌的情节,也不需要和难搞的伯父回旋纠缠,这只是一场沉默而又不沉默的饭局。
他觉得陆以承和这个家很割裂。
他们虽然是豪门,但聊得都是很普通的家长里短,就像所有普通的人家饭桌上所谈论的一样。
但这些里都没有陆以承。
就像是被单独抽离出来,框在一个地方,该在那里的人偏偏脱离了轨道,越驶越远,再回过神,就再也没有一个细节能融入进去了。
时祐拨弄了一下碗里的菜。
外面的风又大了点,院外堆满了树叶,显得愈发萧条。
时祐不知道陆以承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到底是个什么感觉,这种心情蘑菇到底能不能理解。
但他又不知不觉觉得,这个时候,
以承应该很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