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启程前,还喂了她药丸让她好受些,如今只因她提了他母亲,他就打算杀她了。
原来,此前一切的温存都是脆弱的假象。
好在,她从未想要走进盛轼的心里。
盛轼松开她,回至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两个时辰,两人都没再说话。
李理和刀九都感觉这一趟归途,氛围滞重得如同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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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开映红山,归入奉京城。
沈春芜渐渐听到喧腾的人声,知晓是回到京城里了。
忽然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她没个防备,身体朝前倾了一下,还好及时抚住窗槛,没出洋相。
李理微急的声音从帘外传了过来:“王爷,前头有动乱,一群士子聚众堵截在街口,咱们要不换条路走?”
话音甫落,沈春芜听到了一阵裂帛之声,好像是一枝锋锐的东西刺破车帘!
沈春芜察觉到,那个东西是冷箭。
紧接着,传来刀九的低喝:“不好,有埋伏!”
车身骤地一顿,沈春芜感觉一阵冷风朝自己面门上拂去。
冷箭是冲着她来的!
沈春芜悉身凝冻成霜,变故发生太快,大脑一片空茫。
但下一刻,她被人反向揽入怀中。
有什么温热辛烈的东西,浸染开去。
是血漫漶在衣衫上的气息。
沈春芜睁着眸瞳,她看不见眼前是什么情况,但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直觉。
盛轼中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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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为他磨墨”◎
一股温热的东西,从盛轼的身上坠落,“滴答”“滴答”砸在沈春芜的裙裾上。
沈春芜有些慌了神,伸出手缓缓朝盛轼轻轻摩挲着,很快觅寻到了血腥气息的来源。
盛轼是徒手接住了这一枝乱箭,纵使避过一劫,但手掌被箭尖划伤了,沈春芜觉得他的伤口绝对不浅,至少伤及了筋骨。
“王爷,你身上的伤……”
盛轼的反应特别平静,慢条斯理地将箭枝折裂成两截,迩后扯开她,道:“先待在马车里,别四处走动。”
说完,吩咐刀九戍守原地,搴开帷帘就离开了。
沈春芜下意识想要跟着追下马车,但被刀九截住去路,刀九是铁面侍卫,毫无商榷余地,在盛轼回来以前,她只能被迫呆在马车里。
这时候,外头已然是沸反盈天。
沈春芜已经很久没有历经过街衢暴乱了,她坐卧难安,看不到前头具体是什么的一番景致,只能听到金戈交击声、男人怒吼声、妇孺哭喊声、马车踩踏声,混沌地平织一起,场面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饶是此前听缇雀说起过士子聚众闹事,但她没料到亲历之时,现场的阵仗会如此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