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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沈春芜牵回了狗不理,朝着慈宁宫缓缓行去。
当今的太后,姓仲,是前朝遗老。
楚帝早些年打天下,草根出身,在陈州发动兵变,黄袍加身,建立楚国。建国初期,为拉拢旧朝势力,楚帝采用怀柔政策,娶前朝帝姬为妻,也就是当今的燕皇后。
燕皇后和仲太后都是前朝皇族,但两人的性情完全不同,皇后温和如水,仁善纯良,太后强势凌人,工于心计。
仲太后是一个野心家,年迈体衰,不得不放权,避居深宫之中,不问朝政,常伴青灯古佛。
从此,天下改姓谢,内斗结束,朝堂归一。
“往事不可追,但有一些事,奴才必须告诉王妃。”
快到慈宁宫时,李理低声道,“殿下十岁那年,仲太后曾以殿下的八字与皇长子相冲为由,让圣上将殿下外放至塞北,长达十多年。”
沈春芜眸睫轻轻颤了一颤,她知晓盛轼是庶出的七皇子,在宫中并不受宠。
没有想到过,盛轼幼年的生存环境,如此艰难曲折。
遇到构陷与折辱之时,竟无人愿意为他撑腰。
所谓的八字相冲,这种理由何其荒唐。
仲太后这样做的缘由,自然是为了扶植皇长子势力,为日后入驻东宫做准备。
盛轼成了一颗绊脚石,必须除掉,但仲太后可能没有料到,塞北的风沙不仅没有摧毁少年的傲骨,反而将他磨炼了无坚不摧的战神。
甫思及此,沈春芜心中微微涌入一丝情绪,但很快掩盖了下去。
慈宁宫宫门前,老嬷嬷的声音从前方幽幽传来:“襄平王妃,请。”
沈春芜缓缓行进去。
看不清东西后,其他的感官反而变得非常灵敏。
在时下的光景之中,她不仅嗅到佛香,还感受到其他的胭脂香气。
其中有香橼的香气。
皇后娘娘竟然也在场。
来之前,沈春芜提前做了功课,燕皇后温良恭俭,极少使用高调的熏香香料,一般只用香橼熏染袖裳。
可老嬷嬷引领她进去时,并没有提醒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居心。
沈春芜微微抿唇,心绪很快沉定下来,端庄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体康健,万福金安。”
太后以手撑着太阳穴,横眉冷对,没有开口让沈春芜平身,更没有赐座。
众妃面面相觑,面色都有一些复杂。
沈春芜宁谧地维持着仪姿,太后没让她平身,她只能一直屈着腰。
没想到的是,一道清柔祥和的声音替她解了围:“襄平王妃柔贞端淑,行止温婉大气,倒是与轼儿相配。”
沈春芜听出是燕皇后的声音。
这一会儿,又听燕皇后道:“太后娘娘,臣妾说的可有半分差池?”
话茬引至太后这里,太后必须表态,不能一直晾着王妃,否则,兹事传到楚帝那儿,总归是不太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