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正好回来,瞧见白墨存身上全是脚印,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他又气又无奈,还是陪着白墨存给那些人扫墓。
回去的路上,赵叔实在忍不住,“您以后还想祭拜,不如在家祭拜吧,他们与您不过几年袍泽情义,你每年都去祭拜,已经全了心意,他们的家人不接受不说,还处处为难打骂,你何苦来哉?”
本以为白墨存又是拒绝,谁知他竟然点头答应。赵叔以为自己耳朵出错,“您不会骗我吧?”
白墨存:“不,我说真的。”
傍晚,麦卷月洗过碗筷,收拾了厨房,才归家去。赵叔锁好门,也回屋里休息。
唯有白墨存,屋里点着灯,没有睡觉,而是开着门窗,静静等待。
打更的更夫走过一遍,白墨存才听见细微的动静,没一会儿,柳依尘出现在他房间。
她有点饿,抓起桌上的鹅油卷就咬了一口,软糯鲜香,好吃。
白墨存看见她来,松了一口气,上前给她倒上一杯茶,静静看着她吃东西。柳依尘脸颊鼓鼓的,像只可爱的松鼠。
白墨存忍不住轻笑出声,一双眼眸里眼波流动,藏不住的欢喜。
柳依尘听见他笑,瞪他一眼,就着茶水咽下糕点。“你为何装瞎子?”
“为了活命。”
轻轻四个字,一下就让柳依尘无法怨怪他。来之前,她都想好要怎么责骂他。
自己在他家这么久,他早知道自己是谁,看着自己演戏,不知看了多少笑话。可眼下,柳依尘又心疼起他来。
他一定受了很多苦的,遍体鳞伤不说,还为了活命装瞎子。
“你早知道我来你家做什么?”
白墨存顿了顿,摇头道:“我知道会有人来我这偷账本,却没想过来的会是你。依尘,我当时赶你走,便是不想你搅和进来。没想到。。。。。。你跟从前一样倔强。”
她认定的事儿,咬牙也会办到。看似娇软的小娘子,骨子里倔强且勇敢,没有人比他知道,他爱的小娘子,是个多么勇敢的人。
柳依尘看着他消瘦的模样,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不肯认我,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怨恨我?”
白墨存笑了:“依尘,我们都长大了。”
当年说好去看灯,结果她没有来,后来去告别,却听说她要订亲。他跑去质问过,却被柳依尘言语激烈的赶走,换做任何一个少年郎,都要生气难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