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神果然不好,转眼袖子就没了。
盛君殊也恼了,借着师妹滤镜得来的比她快001秒的反应能力,反手夺过匕首,投掷飞镖似的,咚地丢出了窗外。
衡南完全没料到这种结果,看着窗外呆愣了片刻,一格一格地扭回头来,眼里漆黑一片,几乎要冒出蓝火来。
“刚才漏了一句话。”盛君殊拍拍袖子,“他们都是假的,师兄是……”
话语戛然而止,他的动作也停顿下来,看着没入胸口的东西。
细长的,扁扁的,镂雕草叶花纹的植物茎杆露在外面。桑剑很轻巧,适合女孩拿,所以师父将这把剑留给了衡南。
握住它的,是一只没有血色小巧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压得泛白,因为他向前迎了一步,那双手的主人在恐惧之下,又狠狠向内推了一步。
血从嘴里涌出来的时候,盛君殊拿袖子擦了一下,擦得嘴唇泛着诡异的殷红,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这桑剑不是已让他废了吗?
明白了。
谁的梦境谁做主,大概是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想要她的剑,手里就会有一把剑。
盛君殊抬头,天已黑透了。屋里闷热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心在慌乱,才感觉到一阵阵闷热。
在这里面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盛君殊不敢动作,也不敢轻易闭上眼睛,只是慢慢地,小心地镇定下来,扶住剑身,屏住呼吸向下看,心脏还在正常跳着,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
“为什么?”剑身上的另一只手从他手中猛地滑落出去。
“为什么还没有出去?”她仰头看着他,目光逐渐失焦,似乎在问他,又似乎在轻声自语。衡南的目光里有一丝疑惑,疑惑之下,掩藏着颤抖的、难以置信的、无法承受的恐慌的猜测。
盛君殊正小心地,浑身冒汗抽剑,闻言看了她一眼,心一横,把剑塞了回去。
牡棘刀出现在手上,盛君殊拎着刀,一步步将衡南逼到墙边。
“师兄。”衡南极度不安地叫了一声,看着他身上晕开的牡丹花般的血迹,目光涣散开,拇指压在唇上,焦虑地咬了起来,“我……我刚才……”
怎么会。
怎么会是真的呢?后悔和恐惧的情绪几乎将她溺死了。
中间一定略去了什么。
脑海中仿佛有火车呼啸般的画面闪过,她侧过脸。
盛君殊沉着脸,一刀过来,风擦着脸过,她极轻地哼了一下,心险些挣出胸膛。
刀只是贴着她的脸扎在背后的墙上。
奇怪的是,盛君殊盛怒之下的一刀,倒好像把她心中的焦虑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