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终其一生也无法越过,甚至会因为强行突破瓶颈而遍体鳞伤。
鲤鱼精如今的瓶颈便是跃龙门,但每次跃龙门不成后都会摔得伤痕累累,需要托着疲惫且满是伤痕的身躯休息一段时间。
幽采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裴曜闻言却怔然下来。
他薄唇动了几下,目光落在眼前的水果上,低声道:“你知道了?”
所以今天他发了好几首歌,幽采很久很久后才点赞。
裴曜嗓音很轻:“其实外面那些媒体说得也没什么错。我两年多没发新歌,是因为碰到了瓶颈。”
外面那些媒体说得更为恶毒,什么少年成年,不过是提前透支了才华而已,如今照样还不是江郎才尽,两年多都没有发行新歌。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足足两年多没写出一首令自己满意的歌,厚厚一沓写满歌词的草稿纸铺满木质地板,却没有一张能拿得出手。
甚至有几个月,裴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乎不出门,没日没夜地在练歌房写歌谱曲,但依旧没什么用。
幽采面露迟疑,抿了抿唇。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耳朵轻声道:“瓶颈期,这里也会出现问题吗?”
会听不到其他植物说话吗?
裴曜沉默了一会。
他说:“会。”
浅灰发色的青年声音很低很低道:“两年前,我在国外发生了车祸,有一段时间患上短暂失聪的症状。”
“那段时间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失聪恢复后,我发现我陷入了瓶颈期。”
裴曜抬头,望着幽采,伸手指着自己耳朵低声道:“我这里,听不到我想听到的东西了。”
他的听觉就像是被封上了一扇窗,任何事物都给予不了他创作的灵感。
如果把听觉比成双眼,失聪过后,他双眼望向任何事物,都将是一层灰白的颜色。
裴曜很少对人提起两年前自己失聪这件事。
裴家也心照不宣地对这件事缄口,平日里尽可能少地提起两年前的那场车祸。
除了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几个月,裴曜再无表现出异样。
直到如今,他坐在沙发上,指着自己的耳朵说起失聪这件事时,才发现自己依旧不能很平静地说起这件事。
在年少成名张狂时刻被命运轰然击碎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天赋,失聪的那段时间体会到绝望与痛苦比前二十年都要多。
幽采很安静地望着他,眼里有裴曜看不懂的东西。
那双黑而纯的瞳仁静谧而柔和,无端使人联想到春天的清澈气息,治愈又沉静。
他问:“你还想听到那些声音吗?”
裴曜怔了一会,随后笑了笑说了一句当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