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去贝格曼街或者一里街的画廊店铺逛街,都不时会有人上前打招呼问?好。
这?两年交的税,在鹿角街的一众画室里几乎能排上号了。
拖到现在才正式宴客,已经是?大家知道她的年龄和出身,十分包容的结果。
身家好几万的女画师,进出公?主?府邸的人,居然?从来?不请客,跟当下的社会风气格格不入,她还经常跟人谈事?,简直是?个奇迹。
有钱有身份,谁能抵御举办宴会的诱惑?大部分人不理解。只有爱洛面?对躲不过的大场面?,直挠头。
邀请的宾客在二十人左右,这?个规模,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再多?,连人都认不全了。
所有的流程全部推翻,餐食,酒水,聊天话题,不同房间的用途,仆役车马安排等等,一大堆的待定事?项堆在眼前,让爱洛想起作书房女仆的时光。
那时候看着卡罗琳和约根纳在客厅里焦头烂额的制定计划,她在一旁待着,还庆幸只需要听吩咐,不用费心思。
现在,终于?也轮到她为这?些?事?烦恼了。
可以说,时代和个人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因为人数相对不多?,家里地方又大,无需使用二楼的开敞休息区,爱洛把《剪花枝的少女》挪到大客厅,挂在了壁炉的上方。
明亮空间的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难怪绘画业经久不衰,在艺术表现力方面?,的确有着难以比拟的优势。
晚上约根纳离开时,详细到当天水果品种的清单也写好了,这?半天,没?白过。
两天后,名为庆祝乔迁新居,实为爱洛宣告正式成为兰敦上流社会一份子的宴会将在克拉伦路3号举行。
虽然?从上到下经验匮乏,准备工作乱哄哄的,但在爱洛本人深度参与,以及随时调整预算的情况下,一切顺利,只等开宴。
夏日的午后,太阳火辣辣挂在天上。
上半场的茶叙活动开始,门廊前的树荫下,爱洛前不久认识的朋友们应约前来?,十分惊异且开心的送上祝福。
卡丽坦先开口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爱洛,这?真的是?你?自己的房子吗?”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女孩们的认知。
就拿卡丽坦来?说,出身好,算是?几个人当中最高的。目前个人存款为零,名下资产为零,在大额账单由管家月结的情况下,每月10个几尼的零花钱通常挺不到月底。
能预测的大额收益是?结婚的嫁妆,每年有一笔不超过500几尼的年金,其他固定资产正常情况下是?没?有的,除非结婚对象能提供非常好的交换条件。
总之,日常生活很富裕,不过一切都做不了主?。
和爱洛的房产价值相比,她未来?的年金显得微不足道。
不能动用本金,每年有限的收入和自持物业压根儿?不是?一个概念。
“是?的。”
爱洛第一次和她们打交道时就了解过各自的背景,明白同龄女孩儿?们的心思,没?有炫耀,带着几个人去后花园边上草草转了一圈,随即回到大客厅喝茶聊天。
不确定是?一段时间没?见?有些?生疏,还是?大家忽然?意识到,她们眼中的平民女孩儿?,似乎跟想象中不一样,围坐在锦缎沙发上小团体聚会,气氛并不热烈。
“这?里本来?有一栋几百年历史的小房子,眼看要倒掉了,我才拆掉重建的。”
爱洛的话引起了鲁比的兴趣,她圆圆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问?道:“那你?是?不是?被?骗了?买到手还没?住进去,就不得不花更多?的钱修缮。”
“都说了是?几百年历史的小房子,买的时候肯定就想好要新建。我家在南郊有一栋几十年的别墅,里面?的设施老旧到你?不认识,更别提使用了。”
萨曼莎年纪大一点,见?识果然?广,知道老房子住不了。
她将来?结婚后,能不能有这?样一栋单独的居所都不好说。刚才一下马车,看见?爱洛的新房就满心羡慕,说话间有隐隐的推崇。
卡丽坦点头道:“要不是?需要搬来?搬去,我每年都想重贴一遍壁纸,掉色发霉,怎么?也躲不过。”
这?一点大家很有同感,话题打开,关于?房间如何装饰更为时尚和新潮,几个人七嘴八舌提出的建议,让爱洛摇头不已,“每个月根据季节和花时更换墙上的画作和窗帘坐垫,我也得有那个功夫啊。”
“对,这?种事?情不能全部交给管家和女仆,必须自己选择。她画画很忙的,根本没?时间。”
瘦高的琳赛接受的是?传统家庭教育,要求女孩子必须掌握主?妇的一切技能,对此很有发言权。
嘻嘻哈哈谈笑?间,吃了甜品,尝了水果,女孩子们的聊天地点挪到了户外平台。
头顶彩绘瓷砖贴的遮阳棚,脚踩冰凉的拼接大理石,看着青草萋萋的地坪和更远些?的花园,卡丽坦半靠在躺椅上,舒服的叹了口气,“不用考虑人来?人往要保持淑女形象,随时想做什么?做什么?,爱洛,你?可真会享受。我什么?时候也能单独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