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回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真正看到方翊的那张脸时,许映白心脏仍不受控制地沉沉下坠,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在喉间涌动。
他眯眼看了眼窗外,嗓音沉沉:“其实我一直认为好久不见这四个字代表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方翊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未等开口,许映白重新看向他,轻启唇齿:“不过,你不适合说。”
方翊那副堪称完美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很快他又恢复如初。
“你知道吗。”他将手边的咖啡推开一些,一手搭在桌边,一手慵懒地托着腮,“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副心高气傲的模样。”
许映白敛眸一秒复又看他,方翊不甘示弱,彼此不动声色且维持着体面试探对方。
“到现在,你觉得这一切还是我的错吗?”许映白问。
方翊耸肩:“这么多年,你还在纠结对错吗?”
从坐下到与方翊交谈后的寥寥几语,许映白明白,相比方翊从林汀处得知了他最近的动态,方翊此趟来,一为探虚实,二为看看他的迷魂阵还奏不奏效。
“我跟你始终不一样。”许映白说,“你能知错犯错,我不行。”
方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克制的扭曲,他放下手,缓缓质问:“看来真的交男朋友了,跟我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
“你那是心里作祟。”许映白眉宇间一如既往地温和,嘴角悬着一抹幽浅的笑,“我一直是这样,我喜欢的怎么都行,我讨厌的”
方翊面无表情地等他继续往下说。
许映白忽然笑了一声:“我对自我素质要求极高,即便面对讨厌的人也做不到破口大骂,所以,你要反省一下你自己。”
剑拔弩张藏在虚假的风平浪静之下,在方翊沉默注视的目光下,许映白抻了下酸涩的脖颈。晚上睡觉谢乘风半夜老爱往他怀里钻,好几天下来,肩颈让他枕的都发紧。
“映白。”方翊总是这样轻轻地叫他的名字,交织着满满的柔情蜜意让人听的发腻,“你竟然真的敢交男朋友。”
“为什么不敢?”许映白又问,“有什么不敢?”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方翊接着质问,“你忘了你当着我妈的面答应过我什么吗!”
回忆迅速倒退,梗在心头的那道深渊在眼前浮现,许映白及时回身,冷嘲一声后说:“我反悔了。”
“你!”
“不行吗?”许映白笑的近乎残忍,“许你做前,不许我做后吗?方翊,你听清楚,我反悔了,那件事情,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