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通电话后,对方一直未接,许映白拎了一把伞出门。
小区两旁的树丛烟雨蒙蒙,许映白盯着小区大门处,伴随着雨声心绪罕见地平复下来。
许久,一袭黑色身影骑车快速穿过小区大门,许映白扔下烟,抬手冲他挥了一下。
‘吱’地一声,谢乘风停到身前,挑眉问他:“你在这站着干嘛?”
谢乘风身上穿了件黑色的爆款冲锋衣,戴着一顶黑色棒球棒,雨水早浇透了浑身上下,帽檐边缘渗着水珠,再往下看,一双清眸在阴沉的天气里带着浓郁的墨色,唇边似笑非笑,凝神看去,别有一番烟笼纱的味道。
“许映白,我跟你说话呢。”谢乘风仍坐在车座上,一条腿在地下支着,身姿可见散漫与自在。
许映白将伞向他那边偏去,不喜不怒地回道:“我闲的,站着凉快会儿。”
一趟为时良久的冒雨骑行,让谢乘风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头发湿哒哒地趴在脑袋上,脸色也有些发白,乍看上去不免显得狼狈,偏偏不自知,一脸的畅快满足。
二人在楼下互望,谢乘风无意识地攥了下车把,随即下车,甩了把手上的水,很识大体地对他讨好笑笑:“凉快够了吗?够了就回家?”
雨天里站了好久,哪怕楼下有遮挡也免不了被溅湿,许映白的裤腿早就湿了半截,平常谢乘风一递台阶就下,此刻反而不乐意了。
他掏住裤兜:“没够呢,你自己先上去吧。”
算起来这还是头回来许映白家里,跟书店当然无法相提并论,谢乘风将车靠边放好,直接就站在雨伞外:“那我陪你站着。”
‘凉快’这个借口找的不太好,许映白收起伞,对他打了一个过来的手势,转身去按了电梯。
封闭的空间气温要比室外高了几度,楼梯的数字一层层上升,安静的电梯里只有从谢乘风身上偶尔掉落的水滴声。
谢乘风倚在另外一侧,双手攥着衣尾,那份坦然桀骜的气度似乎正在慢慢挥发。许映白看着轿厢上的倒影,问他:“冷不冷?”
“不冷。”谢乘风往后拂了一把头发,很快又攥住了衣尾。
许映白看向他,唇角明显地绷了一下,终归没再说什么。
不多时,电梯叮地一声开启,许映白率先出去,到了家门口发现谢乘风没跟过来。
他折返几步,看到谢乘风站在电梯口处,跟刚才一样的姿势,倚靠着墙壁,瓷砖上映出一缕模糊的轮廓。
“许映白。”他还攥着自己的衣尾,看起来有些许别扭,“合适吗?”
许映白静静看他几秒,没说话,走到他跟前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截腕子触手冰凉,抓住时谢乘风往外挣扎了一下,许映白没松开,反而用拇指轻轻地捻了一下,拉着他将人带到了家里。
关门之后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新拖鞋,许映白推着他的肩膀,指向浴室方向:“自己换鞋,去洗澡,衣服放洗衣篓里就行,我给你拿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