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前军一手抓着背包背带,下车往别墅大门走。罗悯开好车门,卸下绑在车项的几口箱子,搬到门厅暂放。
“嗨,两个天涯浪子回来了——”两扇雕花门板敞开,绑马尾的青年拿着酒杯,潇洒地倚在门逞。
祭前军看着眼前喝得半醉的男人。“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祭始禧笑了笑,喝掉杯子里的酒液,说:“我来挖宝石的——你应该知道吧。”他往屋里走。
“始禧少爷准备接管新矿场?”罗悯走在祭前军背后。
“那是他的兴趣。”祭前军走进客厅。
挑高屋梁上,开枝散叶造型的吊灯光芒,像流金一样往下延展,散布在客厅每个角落。三男两女坐在客厅沙发,桌上摆了水酒、点心。祭始禧介绍客人的身分——两名白人男性是宝石监定师,一名亚裔青年气象专家,精研南美民俗的女学者和混血女工程师。这些人几天后,将偕同祭始禧前军哥伦比亚山区。祭氏家族经营矿产事业起家,祭前军找到的新矿脉,富含绿柱石,俗称祖母绿。祭始禧一听闻消息,立刻接下开采监督工作,来与祭前军会合。
“前军,你也过来喝一杯——”祭始禧拧开酒瓶盖,将琥珀色泽的酒液倒进平底矮杯里。
祭前军沉默地瞥他一眼,往楼梯间走。
“今天是我的生日——”
祭前军停住脚步,像在思考什么般。因为各自学业、工作等种种关系,他们兄弟似乎有五年不见了。祭前军看一下腕表。
“二十六岁。”祭始禧说了句。
祭前军放下背包,转身走到桌边。
祭始禧撇唇低笑。祭前军拿起桌上的新酒,看着祭始禧,一口饮尽。“新矿脉刚好给你当生日礼物,你可以尽情地挖宝石。”
祭始禧呵呵笑起来,用西班牙语告诉客人,自己有个好弟弟,送他一座祖母绿矿山当生日礼物。一群人随着起哄,拿起酒杯敬祭前军。音乐节奏鲜明、强烈,越来越喧闹。
“我很累了,你别闹太晚。过了子夜,就不是你的生日。”祭前军将酒杯放回桌上,后面两句像是警告。
祭始禧摊在双人沙发座猛笑,已经是十足的醉态。
祭前军回身。罗悯提着他的背包,站在通往楼梯间的廊道口。
“始禧——”端着蛋糕的女性身影从拱门里走出来。
“喔,蛋糕来了!·”不知是谁在配合祭始禧的嗓音,将灯光转暗。
“罗愉哥哥呢?”又一次,祭前军为这个温柔的甜美女声,震了一下。他僵硬地转身。一轮烛光衬映着女性绝美柔情的脸庞。
“是多闻。”罗悯的低喃,传人祭前军耳中。
“罗悯,你堂哥罗愉今天也是寿星。多闻特地做了蛋糕,你把前军的行李送上楼,顺便叫他下来。”祭始禧语带命令。“前军,你过来。起码吃口蛋糕,行吗?”
祭前军动了动。昏暗的灯光中,他注意到多闻在听见祭始禧叫他名字时的反应——
多闻还记得他。毕竟那是一段教人心痛的青涩谬恋,她永远忘不了那种遗憾却又悌然的感觉。她在找寻他的身影,当她的眼睛对上那双熟悉的黑眸,回忆带着一种微微痛楚,同时在揪扯他们的心。
祭前军缓缓地移至桌边,看着坐在祭始禧身旁的多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