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在乔楚楚那里小小地磕了一下脚步,但是他尝试到了未知的领域,胆子也随之越来越大。而发展到现在,别人办的了的案子他能办,别人办不了的案子,他一样能办。人们眼中往往只有官司的输赢,并不会在意他用的是什么手段。由此,他名头更盛,简直有如鲜花着锦,烈焰烹油。徐治大概已经不太在意曾经的手下败将了,毕竟对他来说,这些都不过是小人物。宗丞握着咖啡杯在手里转来转去,他的目光并没有对焦,显然是在思索。他保持同一个姿势坐了一阵,终于对盛宣昊开了口,&ldo;所有能给你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不过我建议你先仔细看看,因为我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对你来说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rdo;盛宣昊将信将疑地翻开资料,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宗丞还是不紧不慢地啜着手里的咖啡,半晌,盛宣昊的目光忽然在一张纸上停了下来。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来回扫视了三遍,依然不能接受眼前的结果。盛宣昊抬眼看看对面的宗丞,&ldo;什么意思?&rdo;&ldo;盛老先生应该是你的父亲吧?&rdo;宗丞放下手里的杯子。盛宣昊的眉头皱了起来,&ldo;你想说我爸认识徐治?&rdo;&ldo;不仅是认识的关系,后面的转账记录你应该也看到了吧?&rdo;宗丞伸手指了指,&ldo;盛老先生几年前给过徐治一大笔钱。&rdo;盛平是个物质生活十分单调的人。作为邮政的老员工,他常备的银行卡也只有一张早年办理的邮政储蓄卡。现金的各类卡证五花八门,优惠和方便程度更是大大提升,但是守旧的盛平还是抱着自己老掉牙的那张&ldo;工资卡&rdo;,对外面的&ldo;花花世界&rdo;丝毫不心动。盛宣昊深知父亲的这个特点,特意留了心眼对照了一下转账记录,上面留下的卡号果然是父亲常用的那张。&ldo;你什么意思?&rdo;万千思绪顿时涌上了盛宣昊的心头,&ldo;你想说我爸和现在的事情有关系?&rdo;宗丞耸耸肩,&ldo;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实事求是地告诉你,至少我不会拿一笔巨款送给一位点头相识的人。&rdo;&ldo;我不信。&rdo;&ldo;既然资料都给了你,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情了,我这里并没有备份。&rdo;宗丞摊摊手,&ldo;至少你应该相信,我还是很有诚意的。&rdo;盛宣昊将东西装回档案袋,面色并不轻松。他甚至有些害怕。喻家出的事情,真的会和父亲有关系吗?这一番天昏地暗的搅和,让喻家好一阵头疼。如果事情继续发展下去,难保不会再出点什么问题,喻氏的大厦一朝倾颓并不是没有可能。而要做出这一切的原因,盛宣昊甚至都不用想‐‐母亲的死,就是整个盛家和喻家最大的芥蒂。父亲出于报复,要一拳又一拳地抡倒喻家,这一切简直顺理成章。为了这个目的,父亲可以接应差点杀死乔楚楚的李赞,甚至是对李赞下手……盛宣昊觉得自己已经不敢想下去了。盛平其人,一把年纪却丝毫没有老人家的样子,在盛宣昊的生命中,他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对盛宣昊来说,盛平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多年来,他为盛宣昊言传身教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后来即便盛宣昊平日因为飞行而疏于对老人的陪伴,盛平依然能自得其乐地和院子里的猫打成一片,从未见过盛平对盛宣昊加诸抱怨。而这一切,难道是假象吗?纷乱的思绪久久不能归元,盛宣昊不禁捶捶额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宗丞心里对这其中的得失计较十分有数,所以送过材料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有些事,终究还是需要一个人面对。盛宣昊拿着这沓分量并不轻的资料,开着车向熟悉的方向驶去。熟悉的道路,一如既往地堵车。无论是出于徐治的身份还是地位,他都没道理会和盛平这样的普通人产生什么交集,甚至是接受盛平给他的钱,这一系列的举措令人匪夷所思,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盛宣昊觉得想这些实在是非常费心思,父亲的笑,父亲的劝慰支持还有父亲戴着围裙一板一眼做饭的样子,一瞬间全都拥进了盛宣昊的脑子。向来和蔼幽默的父亲,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盛宣昊绝不接受,更不能相信。他只知道,从小照顾他到大的父亲,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人。他需要一个答案,盛宣昊不禁把油门踩地越发用力了。小区里的爬山虎早已凋落,只有光秃秃的黑褐色枝干随风摇摆,顿时让小区无端显得有些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