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说不上到底自己在宁王府,过得怎样,也有可能,他楚煜只是耐着性子,看在圣旨的份了,对他好点,等过了些时日,恐怕态度就大转变了。但是,就算楚煜当真对他不好,宁王府上下都不接受他,那他也要跟林芸说自己没事儿,自己很好。他可以向任何人诉苦,说自己的委屈,可在林芸面前,他不能,他怕林芸像以前那般,只身一人去寻他,又落下疤痕。一道疤若是落在这女儿家的身上或脸上,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林芸的左手臂上就有一道三指长的浅疤,用胭脂水粉还是能遮住,何况还有衣服挡着,所以林芸并不觉得有什么的。可林翕关心啊,他很自责,若是他当初没有偷跑出去玩耍,林芸便不会着急找出来,便就不会被树枝割破衣服,划伤手臂。林翕想起当初的情景,笑着逗她:“你哥哥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欺负。”“你又说笑!”林芸自己是不信,他什么样的人,自己还是清楚的“你不能武,也不能文,哪里厉害。”从小到大,学堂不上,为他请来先生,他还接二连三气走好几个,能写字,识字,还是在林芸的监督下,学的,只是写的时候也不用心,歪歪斜斜,倒也看得明白个大概。让他学武呢,他又偷奸耍滑,趁师父不在,连马步都扎不好,让他练两个时辰,只要人不在旁侧看着,他一刻钟都没有,便不扎了,倘若有人在旁侧盯着,那他定能想出办法来让自己偷懒。让他学文学武,这辈子都不可能,他本就是爱玩儿的性格,谁都不可能拦着他,除了林芸和林翕口中的那位先生以外,其他人不可能管着他:“爱玩儿厉害。”这话倒是说得一点没错。“不止,哥哥拿来敷衍妹妹的嘴皮子也厉害。”林芸知他是在看玩笑,也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见林芸没在生气,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但林芸的性格,虽是表面看不出来,心里就不一定了,何况这次事情那么大:“若芸儿气消了,就好好吃饭,若是没有,哥哥就任由你责罚,直到你消气为止,好吗?”“罚你有何用,罚了也不长记性,何况府中哪里能关得住你,你不照样能跑。”林芸一副训人的样,却也没说出教训人的话,自是没有当真怪他。“还是芸儿懂我。”林翕想换跟话题,便把自己在宁王府做的事儿,告诉了林芸“对了,哥哥告诉你几件有趣的事儿吧。”——主堂这边,楚煜随林晏宗夫妇一同来了主堂,三人坐下后,便叫退了所以下人。“殿下此次亲自前来,可有何吩咐”林晏宗率先开口。楚煜倒是没说话,慢慢品茶,似是当做没听到一般,神情怡然自得。温蓉见他没反应,用手肘推了推林晏宗,林晏宗本想不去打扰楚煜喝茶的,但是温蓉这般推他,还是有叫了楚煜一声:“殿下?”这次楚煜回答了,他放下茶杯,弄了弄乱了的衣袖,语速不紧不慢,很是平稳:“陪王妃回门。”“当真?”林晏宗的语气倒像是在审问楚煜一般。楚煜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便又继续整理衣袖。温蓉急啊,明明是想让林晏宗问楚煜关于林翕的事情的,结果……还得要她自己问。她看着楚煜,虽坐姿,举止端正,脸上也不带怕的,但藏于衣袖下的两手,将手帕攥得可紧了,她深知若是将话说出了口,自是会恼着这尊佛,当她也是关心,担心林翕。何况,面前这位看着斯文书生样,实则就如那披着羊皮的狼一般。“殿下,臣妇不知您为何要同翕儿成婚,但臣妇希望您勿把翕儿牵扯到朝堂上来,他本就生□□玩,不懂朝堂这事,所以请您勿要伤着他。”这段话,温蓉说得,也是让旁人替她捏了一把汗啊,她的手也是出了好些汗,把帕子都弄湿了半块。楚煜也是同看林晏宗一般,看了一眼温蓉,不过他这次倒是没再那般随意应答了。“本王不会。”就这四个字,他说得也坚定,就不知旁人听着,又是什么感觉。温蓉又道:“臣妇也不知您为何在一月前就来悄悄下聘,指明要与翕儿成婚,臣妇也不想知,但请殿下若是当真要与他成婚,还妄您能永护他一生周全。”看楚煜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便又继续说。“您定知当日皇上下旨,翕儿坐上花轿之时,街上百姓是如何说的,那话有多不堪入耳,可他还是坐了上去,还同女儿家一般,被迫穿了婚服,盖了盖头,当日他以死相逼,说自己坚决不嫁,可他为了永宁候府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他宁愿自己被百姓用唾沫星子淹死,也不让任何人伤害永宁候府的人,他以前为了救妹妹,被周遭百姓传遍了谣言,也没让芸儿受半点伤害,如今他被全城百姓辱骂,还妄殿下以后能让翕儿,别在受这般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