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治医生,他很想让患者好起来,但他同时也是一位向导,所以也能体会姚湛空内心的感觉。
他劝诫道:“向哨匹配成功的概率比遇见真爱还要低,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要强求,因为强行逼迫自己接受新向导可能会导致哨兵生理性厌恶,那时候才是真的没救了。”
“但这位先生毕竟是s级哨兵,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所以短时间内可以不接受向导的治疗。但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还是建议他在彻底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前,适当远离上一位向导所带来的情感刺激。如果实在做不到,可以联系军方,试试它们那里的记忆封闭手术,虽然有一定副作用,但比精神封闭只能等死要好。”
宋菱心下一颤,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不行,他不能忘了少爷!”
医生好意规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再者,宋菱也不像是能代替那位哨兵做出决定的人。
不过这句话医生并没有说,他只是尽了自己告知病人病情,并提供医疗建议的本分。
余下的,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宋菱失魂落魄地走向病房,看向姚湛空的视线里满是犹豫。
因为在她的预想里,如果被姚湛空知道还有所谓的“记忆封闭”,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忘了少爷的。
而病房里的姚湛空正在查看一段视频。
视频界面模糊而老旧,隐隐能从建筑风格中辨认出那是一段来自国外的街道监控。
宋菱进入病房时,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电脑,淡声道:“怎么这副表情?”
反正她说与不说,姚湛空也是早晚会知道的,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刻意隐瞒,好不容易博来的信任,或将又是一场空。
宋菱咬了咬牙,还是将医生的话尽数转达给了姚湛空。
可姚湛空却没什么反应,他只平静一声“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宋菱试探道:“那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姚湛空的视线垂落在身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像是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一样,淡道:“不必,你先回公司吧。”
病房门被拉开又被轻轻阖上。
宋菱一走,整个房间就只剩姚湛空一个人了。
他再次打开膝上的笔记本电脑,一帧一帧地查看着这段仅有十五秒的视频。
视频中有个男人,戴着包住整个头的面巾,仅露出一双眼睛。
姚湛空拉出另一张由警署传来的照片,将两张照片反复投入人像识别软件,经过无数次试验后,终于显示出一行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