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他像饮鸩止渴一样,在梦里和宋磬声相遇。
可太阳总会升起,梦境总会结束。
梦里有多快乐,醒后反噬的痛苦就有多剧烈,剧烈的情绪波动也让他的兽魂落下暗病。
再后来,他就开始刻意控制,断了能清醒怀念的最后一条路。
真正的戒断不是逐次减少剂量,而是做了决定便头也不回地立即执行,抛掉任何顾虑和杂念,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戒断。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他的果决与正确,他再一次用理智压抑了情感,说不梦他,真就再也不曾在梦里见过他。
要是被裴野鹤知道,估计会一拳砸在他脸上,骂他一句不识好歹吧。
毕竟他自宋磬声死了以后就疯疯癫癫的,整日拜佛求神,只希望宋磬声能入他的梦,但一次也未曾如愿。
上天总爱跟人开玩笑。
裴野鹤是罕见的精神控制系哨兵,他能控制所有人的神智,唯独无法操纵自己,为自己造一个简单的梦。
姚湛空从梦境醒来后,便一直默默注视着宋磬声,直到天边逐渐泛白才起身,随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间狭小的卧室。
系统本想叫醒宋磬声,可它看了眼不到六点的时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宋磬声一觉睡醒,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身侧的半边床已经凉透,脑海中是系统略显谨慎地询问:“宋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我看时间还早,就没叫醒您……”
“没有,你就算叫我,我也不一定能醒来。”宋磬声打了个哈欠,诚实地袒露了自己的缺点,“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哪怕不睡觉也不会死,但只要睡了就不容易醒。”
只是,随着复活的时间变长,他睡觉的时间好像也变长了。宋磬声没再多想,洗漱过后简单打理了一下,随后就准备去后厨干活了。
可他刚推开门,就被门后站着的吴管家吓了一跳,“吴管家,您,您怎么在这里?”
吴管家神情复杂地望着宋磬声,搞不懂他是如何在短短几日内吸引姚湛空注意力的,但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所以他并未多说,只按原话转达道:“先生有事吩咐,所以我特意来等的。”
宋磬声愣了一下,随后拘谨道:“您请说。”
“你今天不用去工作了,先生有其他事安排给你,注意留心大厅内的电话。”
宋磬声低头道:“好的吴管家。”
他低着头,打算等吴管家离开再进房,可吴管家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道:“你不去吃早饭吗?”
宋磬声对早餐没什么兴趣,但吴管家问了,他便低头回答道:“不去了,怕错过先生电话。”
他越懂规矩,吴管家就越省心,所以额外又提点了一句:“先生在工作,电话估计要等中午了,饿了就先去吃饭。”
宋磬声识相地说了声谢谢,等目送吴管家走远后,他阖上门,坐到了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等着姚湛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