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湛空的手从他的耳垂游移到了脖颈,又顺着脖颈滑到他肩头。他的动作轻柔而珍惜,饱含恋慕,单是看着就让人心软。
仅一小片肌肤就能对他产生致命的吸引力,他甚至可以顺着大开的衣领撕开他的睡衣,在这具完美而令人着迷的躯体上做尽他想做的一切事情。
毕竟,这只是他的梦。
可那只在宋磬声肩头流连许久的手,最终也只是拉起被子,彻底盖住了那足以引他犯罪的身体。
他静静凝望着宋磬声的脸,不用环顾四周也能清楚地记起这是哪一天。
因为相比另外两人,他受自身能力限制,没有那么多机会陪在宋磬声身边,所以这仅有的几晚便在他的记忆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江凛的兽魂是白虎,是天生的战士,在宋磬声的帮助下很快就在帝都站稳了脚跟。而裴野鹤本就出生望族,不过是一朝失势才沦落成宋家公子的玩伴。
而他一无所有,只能不断尝试,不断钻营,试图抓住每一个机会。
这也导致其他两人还能在宋磬声身边与他作伴,他却只能在训练结束的间隙匆匆见他一面。
而今夜,便是他野训结束的第一夜。
他躺在床上,明明已经清醒到可以操纵梦境,却舍不得改变记忆里的一切,只像个提线木偶般按步扮演着接下来的剧情。
27岁功成名就、永失所爱的灵魂,钻入了19岁时一事无成却有心上人在侧的躯体中。
宽大柔软的被子底下是两具身躯,一人肌肉饱满流畅,另一人白皙而瘦弱,19岁的姚湛空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心上的珍宝,难以用语言形容宋磬声对他的意义。
这是爱吗?
好像又不仅仅是爱。
在姚湛空的认知里,当一个人在他的生命里时刻扮演着拯救者角色的时候,被拯救的他其实是不配提爱的。
宋磬声爱他,喜欢他。
所以修复了他的兽魂,给了他体面和尊严,将他从泥沼一样的人生中拉了出来,让他干干净净地站在了备受瞩目的地方。
可他的爱能带给宋磬声什么呢?
好像只有数不清的麻烦和索取,还有因他卑微的身份而让宋磬声所承受的嘲讽。
他渴望成功,渴望成为宋磬声的骄傲,渴望功成名就后理直气壮地恳请宋磬声做他唯一的向导。
可现实总能让做梦的人清醒,在处处碰壁之后,姚湛空第一次产生了无法消弥的挫败感。
而在这样的情绪下,他见到宋磬声时,除了欢喜,更感到了难以压抑的痛苦。
这是他欲望的根源。
他越想得到宋磬声,就越想拥有金钱和权力,他不想以爱为名将宋磬声拉入泥潭。
他若要爱,便要站在最高处吻他的指尖,如果做不到,他宁可宋磬声一无所觉地走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