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准备去屋外。
平常家里有其他&30340;佣人在,她还不觉得,现在整个屋子空空荡荡就钟予一个人,让她跟钟予单独呆着,她总有种窥探别人隐私&30340;错觉。
何况现在是晚上了。
夜深人静,钟予想要独处,她尊重他。
至于钟予为什么想要一个人呆着,苏蓝也能理解。
葬礼。或者是参加熟悉&30340;人&30340;葬礼,总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说起来,她跟钟予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两个人互相冷淡,不相往来而已。
他如果对参与了一场葬礼而怅然,那也是人之常情。
苏蓝自己本身,对葬礼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想起两年前,自己参加父亲&30340;葬礼&30340;时候,也是心情出奇地平静。
她从小就被当做苏家&30340;继承人培养,父亲非常严厉。别人还在享受父爱&30340;年纪,她就要站在书房里捧着书,给父亲做分析报告。
做不对,那就重做。
重做又重做,直到对了为止。
他永远对她过分地严厉,苏蓝也逐渐习惯了这一点。
还好,她足够有天分,也足够努力。
对于交易,对于投资,对于市场走向&30340;掌控,她逐渐上手,甚至变得惊人地熟练。最后父亲只会看着她&30340;报告沉默很久,说不出一句批评来。
从此之后,父女两人之间&30340;交流更像是任务表上&30340;待完成项,一来一回,打钩画叉,结果导向,与其说是父女,更像是单纯&30340;上下级关系。
她跟他汇报,他点头或者摇头,就这么简单。
父亲娶了继母,苏蓝没有任何意见。
他对继母和继弟会露出温柔&30340;笑,苏蓝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对她依旧出奇地严厉,苏蓝也没有任何意见。
实话是,她并不关心。
因为很久以前,年幼&30340;她在阁楼发现了自己生母&30340;照片。
照片上&30340;女人笑起来&30340;时候,跟新来&30340;继母十分地像。
当时&30340;苏蓝觉得荒谬。
一个替身和白月光&30340;狗血故事。
只不过她&30340;生母才是那个替身,家族联姻&30340;牺牲品,死了又被取而代之&30340;可怜人。
这就是她跟继母永远&30340;隔阂。
令她觉得还算顺意&30340;是,她跟继母都对这个理由心知肚明,于是就客气又礼貌地相处着。而父亲充分地做好了一个聋哑&30340;局外人,对她们疏离&30340;关系视而不见,没有开口提过一次。
当然,这不妨碍苏蓝喜欢跟在她身边撒娇&30340;苏梓。
之后父亲去世,接到遗嘱&30340;时候,苏蓝又一次觉得荒谬。
父亲把整个苏家留给了她。
这个男人对她或许是愧疚&30340;。
苏蓝并不关心。她平静地看完那封写给她&30340;亲笔信,在客厅&30340;壁炉里把它烧成了灰。
在葬礼上,她穿着黑衣搂着止不住眼泪&30340;苏梓,低头看向躺在棺里&30340;自己&30340;父亲,眼神才变得微妙。
谁能想到呢。
第22章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