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湘楠不理会周姨娘的骂骂咧咧,道:“姨娘你莫说话,让文博自己说。”
薛文博瑟缩着偷瞄了她一眼,小声道:“我说什么呀?”
薛湘楠见他死不认错,点头道:“好。我本想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认了,我便不重罚;既然你自己不珍惜机会,休怪我不留情面。”
她转头对岑阳道:“去请童公子。”
“诺!”岑阳转身就走。
薛文博一听“童公子”,脸色瞬间煞白,之前还抱着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他如遭重击,手脚发麻,一屁股跌坐在地。人还没来,他就吓成这样了。
薛湘楠见状,道:“文博,我希望你今日能给景纯做个表率,自己招了吧,别让我动手。”
薛文博吓得六神无主,嘴唇直哆嗦,一下趴在地上“呜呜”地就哭了,边哭边喊:“郡主饶命……我一时糊涂犯下罪过,我愿给童公子赔礼道歉,怎么样都行,只求郡主别把我送交有司……”
孙振武一听,好像事态很严重,薛文博这是犯了什么罪过,为何自己这姐夫兼刑部尚书都不知道?他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薛宓,谁知薛宓却冲着他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三哥,你犯了什么事啊?”薛凌云也惊了,偏头看着他三哥。
薛文博哭得抽抽搭搭,缓缓开口讲述:三个月前一日,薛文博在钿花楼和一群朋友喝酒玩乐。他一转头的功夫,便发现楼下迎面走来一个面白俊俏的书生。
那人身材高挑,风采绝伦,生得面若桃花,有潘安之貌,令人一见难忘,却不知是谁家儿郎。薛文博见他生得实在俊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便被一旁喝酒的同伴注意到了。
这些纨绔子跟薛文博一样,生性骄奢淫逸,乃青楼妓馆常客,府中更是养着无数妓子小倌。众人见他直愣愣看着人家,便起哄,打赌薛文博不敢下去邀那人上来喝一杯,并戏称薛文博若是不敢,以后便改称“薛无胆”。
薛文博哪受得激,当即鼓起勇气下去,拦着那书生便问人家的名字。书生礼貌拱手:“在下童若谦,不知公子有何事?”
薛文博抬眼见楼上同伴揶揄地看着他,便道:“童公子,在下煜王府薛文博,十分欣赏童公子风采,不知童公子可愿上楼去吃杯酒?”
童若抬头见一群纨绔浪荡子在楼上满脸淫笑看着他,知道自己被人戏耍了,当即礼貌拒绝:“薛公子见谅,在下进京赴考时日紧迫,不便叨扰,告辞。”说完径直走了。
薛文博没请到人,灰头土脸上去,便被狐朋狗友们好一顿嘲笑,给他起了“薛无胆”的外号,还灌了他许多酒。
薛文博在钿花楼吃到傍晚方归,醉醺醺地走在路上,恰好看到那童若谦坐在湖边看书。一想到那人白日令他丢了脸,又见他孤身一人连个随从也无,薛文博顿时心痒难耐。招呼随从悄悄摸过去,趁童若谦不注意,一棒子敲晕了,连拖带抱从煜王府后门弄进自己院子里。
“什么时候的事啊?”薛凌云听到这里瞪大了眼:他日日在京城哪都没去,没想到他三哥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干出这强抢人的事。
薛湘楠没理他,看着薛文博:“你继续。”
薛文博瑟缩着,哭道:“我……我……长姐,你责罚我吧!”说着便哭得泣不成声,周姨娘也一边哭一边骂他,翻来覆去便是说他不听话不长进。
此时,岑阳悄悄从后堂进来,对着薛湘楠一阵耳语。薛湘楠点头,道:“既然童公子不愿意见你,便不让你们对质了。”
薛文博以额触地,哭得更大声了:“郡主我错了,我丧心病狂,我不是人,求郡主不要将我送交有司……”
周姨娘一边踹他一边怒骂:“老娘就说你早晚会遭报应,你……”
薛湘楠打断她:“姨娘若是真疼文博,莫嘴上严格,行动却疏于管教。”随即站起来俯视薛文博,怒喝,“继续说!”
薛文博哭哭啼啼地继续说。
他命下人将童若谦绑在屋里,泼了些冷水将人弄醒。童若谦醒来,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眼前还有个流着哈喇子的男人盯着自己,顿感不妙,怒道:“薛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这是何意?”
薛文博一脸坏笑看着他:“童公子,我见你生得俊俏,欢喜得紧。你若肯留在我府中陪我,定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童若谦一听,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恼,挣扎着骂道:“你个无耻浪荡子,本公子堂堂正正读书人,你休得胡言乱语,快放了我!”
薛文博见状兴致更甚,不跟他废话,当即叫随从将他衣衫剥了绑床上。童若谦哪肯服从,手脚绳索一旦松开,撒腿就跑。
但所有的门窗早已被锁起来,童若谦无处可逃,只得抓起案上砚台一边自卫一边躲避下人,怒斥道:“堂堂煜王府,竟干出如此龌龊下流之事,我若有朝一日登科,定叫你这无耻之徒颜面扫地!叫世人看看,煜王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若他真将此事宣扬出去,薛其钢不扒了薛文博的皮。薛文博一听更恼怒,呵斥下人:“没用的东西,给我上!”
几个五大三粗的下人当即围过去,可怜童若谦丝毫不会武功,拿着砚台也下不去手打人,活生生被抓住,又被捆了个五花大绑。
下人见他挣扎得厉害,冲他肚子便揍了几拳,顿时将他打得口角溢血,倒在地上再也没挣扎的力气。
薛文博得意洋洋走过去,抱着胳膊笑道:“怎样,乖乖从了我,少让你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