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其实是很无聊的,尤其是对于没什么亲戚要走的童潜一家人来说。
他们只不过在年初一的早上,跟随拜年的大部队,把童姓的家族拜访了一圈,便没什么事可做了。
按理说初二要回娘家,可母亲王萍萍早年丧父失母,孤身一人,自然也没处可去。
正因为如此,童为龙才敢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就是拿准了王萍萍不敢离婚,一个女人没有家,总不能带着孩子在外面流浪吧?
好在这么多年王萍萍也习惯了,家里没电视,她就一边做家务,一边看顾孩子们,时间过得倒也快。
“你们怎么不出去玩呀?走远点也没关系,只要中午回来吃饭就行。”
王萍萍颇有些不解,童盼儿一贯安静,童潜却是个不肯安分的,平时有事没事都要溜出去找别的小孩们玩,每当逢年过节,都高兴得跟放风的牢犯一样。
怎么今年不仅没出去,反而窝在家里,老老实实给她打下手呢。
说起来,别看这三个小孩子年纪不大,有时候脑袋转得比她一个大人要灵活多了,做事情也麻利。
有他们帮忙,王萍萍着实轻松不少。
可她却宁愿孩子们出去玩耍,老是像这样在家闷着,也不是个办法。
作为一个母亲,她想得更多一些,于是试探着问,“是不是……有人在外面说什么啦?或者欺负你了?”
童潜没想到母亲联想能力这么强,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妈妈,我只是想多花点时间陪你。”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我再明白不过。
事到如今,无法追悔,只能弥补。
王萍萍正在把晒干的玉米一粒粒剥下来,闻言擦擦手,神色温柔地摸摸童潜的小脑袋。
“妈妈不用你陪,你想玩就去玩吧。”
童潜蹲在她面前,故作天真,“妈妈在努力赚钱,我也不能落后呀。”
“赚什么钱?”王萍萍有些摸不着头脑。
童潜指着她面前堆成小山的玉米粒,“妈妈剥这么多玉米,不是要拿去卖吗?”
王萍萍笑着说,“当然不是,这些是用来留种的,谁会傻到要买玉米粒呀?”
童潜托腮,“那不赚钱,我们吃什么呢?”
这话戳到了王萍萍心坎里。
她一时沉默了。
家里日子本就艰难,现在又多了一个周明晏,绝不是多一张口的问题,她一个女人,就算再能干农活,也没办法从地里刨出那么多钱。
“妈妈如果出去打工,童潜让不让妈妈走?”
王萍萍试探着问。
“为什么要出去打工?家里不能挣钱吗?”
“因为家里挣不了钱啊。”
王萍萍神色惆怅,手上动作不停。
谁知儿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