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丹虎芳唇轻启。
她月眉杏眼,樱桃小口,长相不似乔疏影那般有攻击性,便是冷着脸,看上去也比乔疏影好招惹些,年轻郎君便兴冲冲地朝她走来,道:“要我出去?行啊,但来者是客,小娘子是否应该送送我呢?”
他身后那帮打手听着他的话都目光猥琐地笑了起来。
丹虎左肩背着个包袱,仰头看着那年轻郎君接近,似乎柔弱可欺,待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两三步时,她忽然从发髻上拔下一枚银簪,歘的一下扎在年轻郎君的肩颈处。
打手们的笑容凝住。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丹虎已经越过那捂着脖颈连连惨叫的年轻郎君,冲入人群之中,辗转腾挪,裙绽如花。
须臾之间,她便穿过了人群,在院中站定,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干净银簪上的血,将银簪插回髻上。
她身后,赌坊众打手都挨了一下,没有伤筋动骨,但他们也不敢再造次了,毕竟以这女子出手的速度,若想要他们的命也是易如反掌。
一群人连个屁都不敢放,护着那年轻郎君狼奔豕突地逃了出去。
丹虎走到乔疏影面前,从包袱中拿出一只匣子递给她。
乔疏影接了,打开一看,里面是丹虎的身契,还有一万两银票。
“殿下派你来给我做丫鬟,你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吧?”乔疏影拿着丹虎的身契,语气淡淡道。
丹虎不说话。
“身契都给我了,也就是说,你的生杀予夺,全在于我。”乔疏影抬眸看她,“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若愿意,我可放了你的奴籍,还你自由。颖王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自己的主意,他大概率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只需点个头就行。”
“知道你在殿下面前受宠,倒也不必特意在我面前炫耀。”丹虎别开脸道。
“那就是不愿意了?”乔疏影将身契往匣子里一丢,盖上盖子递给身旁的阿喑,道:“那你就呆着吧,今晚看家,保护阿喑。规矩颖王跟你讲过了吧?别犯浑。”
她给阿喑打了几个手势,告诉她今晚就和丹虎呆在小院,不用陪她去平康坊了。
阿喑乖乖点了点头。
乔疏影拎上包袱出了门。
丹虎看向阿喑,她一早听说乔疏影身边有个聋哑丫头。
连丫头都找聋哑的,乔疏影还真是滴水不漏。
她没理这个丫头,转身在院中寻找今晚自己睡觉的地方。
月上中天,偌大的平康坊除了各家院楼外,各条街巷都渐渐沉寂下来。
万和堂旁边暗巷中慢慢走出一道倩影,身着夜行衣,脸蒙黑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一双眼睛莹莹烁烁,亮如星辰。
乔疏影观察一下四周,暗夜寂寂,灯火阑珊,这条街上除了她并无旁的行人。
她看向街角处的万和堂,闭上眼,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身子晃了晃,伸手扶住一旁的墙壁,再睁眼,药铺牌匾上的字已经变成了“济世堂”。
她回到了九年前。
没有心思去分辨这条街巷的变化,她谨慎地观察一下四周,又看向济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