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去吧。”乔疏影牵了姩姩的小手,对谢令芳道:“大嫂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她这样说,谢令芳也只得点头答应了。
姩姩欢欣雀跃地跟着沈楝与乔疏影还有阿喑丹虎走了。
他们这行人一走,沈栎面色便冷了下来,抬手向身后一招,后面的仆人凑上来听候吩咐。
“去把三娘叫来。”他道。
不一会儿,原本坐在别处的沈家三娘子就来了,问道:“长兄唤我何事?”
沈栎指指身边空出来的位置,道:“坐。”
沈三娘心中忐忑,坐下时看了眼沈德谦,她的母亲是沈德谦的爱妾,与沈栎的母亲,沈德谦的原配魏夫人关系并不融洽。
“夫妻不和,和离对双方都好,这是没错的。如今你和离归家,若不想嫁,可长久地住在府中,沈家家大业大,少不了你一口饭吃,但若还想再嫁,长兄却有两点想要提醒你。一,若你不能真心接受和疼爱对方原有的儿女,甚至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就不要嫁和离有孩子的男子或鳏夫,免得到时候被人诟病自私狭隘品行不端,臭了我沈家的名声。”
王璠娘一听就知这是在点她呢,气得捏紧了帕子,太阳穴突突直跳,偏又说不得什么,毕竟人家只是在指点妹妹。
沈三娘自然也知道沈栎这是在借她的和离之身讽刺继母,也说不得什么,只能低声应“是”。
“若将来嫁得如意郎君,对方家中尚有未成婚的小郎君,也不要把自己的女儿带去人家府上长住,免得瓜田李下遭人闲话。”沈栎又道。
“沈栎!”沈德谦听不下去了,喝了他一声。
沈栎抬眸直直对上沈德谦的目光,平静道:“阿耶有何要补充的?”
父子俩四目相对,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周围的沈家小辈都鹌鹑般噤了声。
元明月率先熬不住,起身离席,继而是王璠娘。
这两人走了,沈栎才打破沉默道:“不论阿耶如何看待沈楝,他永远是我弟弟。他若没有安生日子可过,那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另一头,乔疏影牵着姩姩,姩姩牵着小白狗,和沈楝并排走着。
阿喑与丹虎跟在他们后面。
这一行容貌都十分不俗,一路过去,路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这谁家郎君和娘子?生得如此耀眼夺目,珠联璧合?”
“连娃娃都长得玉雪可爱,真是羡煞人也。”
“这你们都不认识,那郎君就是陈国公的第十一子,沈楝,刚从边关回来,现任左千牛卫中郎将。”
“哦,就是他啊。”
“真了不得,年纪轻轻便是四品。”
“人家的兄长可是吏部侍郎,做个四品官有何稀奇?”
“那他身边那牵着娃娃的娘子又是谁?”
“听说是他新寻回的未婚妻,原扬州刺史燕霁云的女儿,燕七娘子。”
“你说她是谁?”黄衫娘子话音方落,旁边插进一道女声。
黄衫娘子回头一看,忙笑道:“哎哟,原来是马夫人,快请坐。”
楚湘君不坐,只盯着乔疏影的背影重复问道:“你说沈楝身边那娘子是谁?”
黄衫娘子不明其意,道:“听人说,是沈十一郎幼时定下的亲事,后来燕家出事被抄,这燕七娘子下落不明,最近才找到。沈家也是言而有信重情重义的,就这样也没说跟这燕七娘解除婚约,还是要娶。”
楚湘君望着那格外登对的俪人背影,没有笑意地微微一笑,眸中一点寒凉,道:“谁说不是呢?沈家可真是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