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空气安静极了。他侧头看了眼面前的人。她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睫毛蜷缩而细长,眉眼娇媚,唇红而皮肤白嫩。头发乌黑,发质柔顺而软和。脖颈白皙又漂亮。许纵承很快移开眼神。毛毯盖着全身,不安分的手依旧牵着他的手。许纵承握紧着她的手,淡淡笑了声。他好像,真舍不得她学做饭。这样的小姑娘,就不该学做饭。有他在,总会有好饭吃的。祁稚醒来时,是在半小时后。她轻轻扯开身上盖着的毛毯,眼睛完全适应着此刻的黑暗。只有玻璃那映着点碎光,大概是外面哪来的光源。一点白皙,糅杂着淡淡月光,沁在地板和沙发上。左手揉了揉眼睛,祁稚右手动了动,发现她还牵着许纵承的手。她便舍不得再动了。许纵承躺在她身边,眼睛似乎闭上,发出浅浅的呼吸声。大概也是睡着了。他没盖一点毛毯,全给她盖了。祁稚望了他一眼,动作极轻地把毛毯给他盖上。借着外边那一点淡薄的光,她把毛毯往上推一点,盖到他脖颈处。周遭静悄悄,在室内,一点风声也没用。在这片黑暗和静默中。许纵承忽然醒过来了。他捏了捏祁稚手心。祁稚意识到他醒过来,慢腾腾地叹了口气。她提出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装睡啊?”许纵承慢慢睁开眼睛,把身上毛毯递给祁稚:“下次早点提醒我。”周遭依旧昏暗,像是一个只有黑和灰的世界,朦胧而暗沉。那点细碎的光太微弱,根本点不亮这世界的白昼。祁稚闷声说:“我不想要下一次。”像是在谈判,她半眯着眼:“就这一次,你接着装睡,行不行?”“……”许纵承顿了顿,那一双眼晦暗而漂亮,他说:“清醒不好吗?”“不好。”祁稚干巴巴地说。许纵承笑了声:“为什么?”祁稚挠了挠他手心:“清醒着,怎么叫偷亲呢?”许纵承看向她,像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执着于偷亲:“正大光明地接吻不好吗?”“……”祁稚的心颤了颤,思考三秒后,说:“以前偷亲惯了,没意识到我们现在是可以正大光明接吻的身份了。”她咬重“正大光明”四个字。空气又静了一瞬。“帮你改过来。”说完,许纵承便朝她靠过来,手依旧紧紧牵着。两人气息瞬间参杂在一起,呼吸可闻。祁稚心跳如擂鼓,空气里情|欲分子攒动。过一秒,眼前人接着朝她靠过来,越靠越近,她可以看到他颗极小的痣。祁稚眼睛忽然眨得很快,在梦里的事情忽而变成了现实。而后,就如她意料般,他薄唇覆盖上她红唇。时间很短,仅仅是触碰了下。那一刻,祁稚红唇触感分明,脑袋短暂地空白了一瞬。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觉得有点缺氧。月亮高挂,树影窜动。静而默。过几秒,许纵承笑了声:“改过来了吗?”亲吻时间太短了。祁稚摇头,但因为她和许纵承的这第一个光明正大的吻,她又有点还没反应过来。于是,她怔怔地说:“还不能改过来。”得寸进尺般,她认真地说:“能不能再示范一次,我好学着改。”“……”许纵承:“欲速则不达。”祁稚哦了声:“可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许纵承:“没有听过。”“……”祁稚瞪了眼他。许纵承淡笑了声,低沉声音泛上几分柔:“你说。”祁稚便正正经经地说:“量变引起质变,”她望着许纵承:“只要你多示范几次,我就一定能从根本上解决我偷亲人的毛病。你说是不是?”“不一定得改过来,”许纵承替祁稚盖上毛毯,淡淡说:“我挺喜欢的。”“是吗?”祁稚眼神动了动,上半身用了点力,手掌撑着,歪头快速亲了下许纵承右脸。亲完后,她半眯着眼:“你自己说挺喜欢的。”许纵承摸着毛毯一角,顿了片刻,说:“你做了一个错误示范。”祁稚眼神茫然了一瞬。许纵承提醒她:“亲吻的位置不对。”又沉默一瞬。祁稚听话地歪头亲了亲他嘴唇,时间也很短。亲完后,她问:“这次对了吗?”许纵承笑了笑,没说话。尔后,他揉了揉她头发:“是对的。”随着时间推移,遂北市的冬天越来越冷。节气小雪那天,是个周五。那天祁母叶雅泽生日,在北覃宴请了许多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