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是不是皮子紧了?好好的鸭蛋扔泥巴里,打死你啊!”“!”几个人被王迎儿吓了一跳,谁来告诉一下,她这是又好了?还是更疯了……“阿娘,我们在腌鸭蛋,腌好的鸭蛋一个能卖十二文呢。”宋安宁赶紧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赶紧让香香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香香说一切正常,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王迎儿有些迷茫地看着几人,腌鸭蛋?她怎么不知道?仔细想想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还有面前的王秋月姐弟,上次见他们还是去山里挖笋子,王剩不是得了病就要死了吗?如今这是怎么回事?这姐弟俩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看上去还胖了不少。想着这些问题,王迎儿头痛欲裂,一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不停从她脑中闪过。宋丰和宋泽宇不见了,她上山去找,可天太黑,翻了好几座山还是不见人影……家里出了事,王家人送来了断亲书,她哭得撕心裂肺……宋安宁偷别人家东西,被村民找上门,她的女儿像是变了一个人,竟承下所有。小阿月和小阿远被人欺负,她娘潘氏和王根儿上门找麻烦,桩桩件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孩子那么无助的时候,她这个当娘的又在哪里?“啊……”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尖叫,把脸埋在怀里放声大哭。几人齐齐变了脸色,慌张地围了过来。“阿娘,阿娘你怎么了?”“别说话,离远些。”在情绪崩溃的时候,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和惊吓,宋安宁朝他们摇了摇头,陪着王迎儿蹲在地上,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刻钟后,王迎儿才抬起头,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脸,脱力地倒在宋安宁怀里。“阿宁啊,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宋安宁掏出帕子给她擦了脸,轻声说道:“不苦的,一点都不苦,娘是不是累了?咱们进屋躺会儿。”“好……”宋安宁和王秋月一面一个,扶着她回了屋,王迎儿死死拉着宋安宁的手,像是怕她跑了。“婶子,阿宁我先出去,你们好好说话。”王秋月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整日照顾王迎儿,也有了几分感情,现在她终于好了,可是清醒后,还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宋安宁朝她点点头,用另一只手握住王迎儿,对王迎儿轻声说道:“阿娘,秋月姐和阿剩没了家,我让他们过来帮忙的。”“我知道,都想起来了……”王迎儿眼泪止不住地流,整颗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捏住,自己真没用,怎么就能得这个病呢?若不是阿宁有本事,这个家就要散了。宋安宁第一时间想起自己把潘氏和王根儿送进大牢,她娘被潘氏洗脑了那么多年,会不会打死她?知女莫若母,宋安宁垂下眼眸思索的时候,王迎儿就猜出了七八分,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想起她的好娘亲潘氏来家里扒她闺女的衣裳,她就恨得牙痒痒,自己填补娘家那么多,任劳任怨,可换来了什么?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她从娘家得到的,只有一纸断亲书,成了村里的笑柄。“都断亲了,桥归桥,路归路。他们自己做的孽自己担着吧。娘从前糊涂,经历这么多事,病了一回,也想明白了几分,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宋安宁有些心虚,她娘好像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可是,她的灵魂是另一个人啊,她的亲生女儿宋安宁早就被鸡蛋噎死了。宋安宁只能乖巧地点点头,这个节骨眼,一定不能让王迎儿感觉到任何异样。这时,门口冒出来两颗小脑袋,望着床上的王迎儿,有担忧,也有害怕。“阿远阿月,快过来,让娘看看你们。”王迎儿仔细瞧着,两个孩子穿着新衣裳,鞋子干干净净的,也长了些肉,阿宁这个做姐姐的把他们照顾得很好。这么一想,她又哭了起来,阿宁一定是吃了好多苦,才赚来的银子。不行,她要赶紧起来干活。“阿娘这是做什么?”“你们不是腌鸭蛋吗?我去帮忙,人多干得快些。”宋安宁还想劝她休息,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坐在小板凳上麻利地从粉浆里捞出鸭蛋,滚上草木灰放到坛子里,像是做惯了的样子。“婶子,你……”王秋月看她的样子,有些担忧,这人突然就好了,刚才哭成那样,现在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干活。“你们都歇歇,我做就行。”王家那俩孩子虽然有工钱,她也不舍得让孩子们一直干活,有了记忆之后,王秋月干了那么多活,如此有耐心地照顾她,是个好孩子啊。宋安宁看了一会,也不拦着,让王秋月去厨房烧水,自己坐在王秋月的位置上照常干活。王迎儿看王秋月姐弟去了厨房,这才小声问宋安宁:“你给秋月多少月钱?可不能太少,这孩子做了好多活,别亏待人家。”宋安宁愣了一下,在原主的记忆里,娘亲一文钱都要掰成八瓣花,如今还转性子了?“不少不少,五十文呢。”王迎儿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人家辛辛苦苦做什么多,一个月就给五十文,咱们虽然穷,但是这样做可不对。”“不是的阿娘,是一日五十文。”王迎儿嘴巴微张,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啥?一日五十文?”:()让你挖野菜还债,不是上山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