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玉真深行一礼,随后跪坐在了地上,将布包放在身前,摊开之后是一件件小巧精致的刑具。
玉真斜着视线,只瞄了一眼,便觉得遍体生寒。
“你、你要做什么?!”
她色厉内荏得喝骂着魏老太监,随后侧头看向赵祈安,凄厉道:“赵祈安,你说过不杀我的!”
赵祈安神色平静,一如平日里的温良恭谦,视若未闻。
而魏老太监也不为所动,干净白皙的手在那些小巧精美的刑具上一一掠过,最终取出了一个针包,从中取出了一枚银针。
他捻着银针,朝着矮榻上的玉真过去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侧过头问向身后的赵祈安:
“主子可要回避?”
赵祈安摇了摇头,道:“不必,魏老尽情施展。”
“嗻。”
魏老太监低头应下,这才回过身来,捻着银针的右手朝着矮榻上玉真的头顶而去。
玉真眼神惊恐,不停得扭动身子,想要躲开,厉声喝骂着让魏老太监滚开。
直到魏老太监另一只手如大钳般“箍”住了她的头,竟是让她半点动弹不得。
一针落下,稳稳得插入了颅内。
“啊!!!!”
凄厉的惨嚎声响彻整个房间,而赵祈安只是在一旁,静静得看着这一幕。
玉真只觉得脑子裂开般的痛疼,脑子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几乎无法思考。
她在榻上不断得打滚,哀嚎,被麻绳捆住的手脚瞬间被磨破了皮,磨出了血来。
“赵祈安!”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挺着身子,哪怕肩膀关节脱了臼,也要死死得盯着赵祈安。
她泪痕满面,可眼中却是疯狂之色:“莫说我对不起你,你又好到哪里去?”
“成婚五年,你可曾想过接纳我?你可有一日当我是妻?”
“你没有!你若有,就不会装作一副废物的样子!不会装作老好人的样子!不会装作对我无可奈何、事事纵容的样子!!!”
“你可曾想过这对我有多不公?你可曾想过若你一开始在我面前就不藏拙,我们或许也会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可这一切可能,不是你亲手扼杀的么?!”
“我变成如今这样,你难道就没有责任么!?”
“我又何尝不想嫁给那盖世的英雄?我又怎会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有不世之英才?”
“我姬乐瑶……凭什么要嫁给一个废物!!!”
玉真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声声控诉、字字诛心。
赵祈安微微皱起眉头,脸色沉了下来。
魏老太监看了一眼赵祈安,却见他毫无表示,于是再次从针包中捻出一枚银针,刺入玉真的天灵。
玉真瞳孔瞬间涣散,几乎稳不住身形。
可她强撑着身子,死死得咬着下唇,咬得嘴唇白,咬得铁锈味的鲜血渗进嘴里……
“赵祈安……”她的声音虚弱了下去,可话语中依旧是透骨的恨,“你才是真正的薄情寡义,你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和你比,我姬乐瑶算得了什么……”
赵祈安轻叹了一声,终于开口:“天武四九年,陛下赐下你我婚约,你做了什么?”
“我……”
玉真脸上掩不住的疲惫,迷离的眼神中闪现过一丝迷茫之色。
赵祈安自顾自道:“你得知消息,勃然大怒,于翌日陪同陛下游园之时,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故意放出珍兽园白虎,冲撞圣驾,咬死了几名宫人,最终五侯千岁一掌击毙白虎方才止住这一场闹剧。”
“那时你不过十岁,被陛下罚跪一夜,你觉得委屈,不过是死了几个宫人,却要你这堂堂公主罚跪。”“不过是死了几个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