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关珩沉默着,宁秋砚有点慌了,望着他道:“我在溯京,每天都会和您打电话,会学习更多的技能,会努力地变得有趣……”
“宁秋砚,你在对我提要求。”关珩打断了他,“这是我才拥有的权利。”
宁秋砚一下子失语,眼睛有点湿。
的确,关珩才是有权利对这段关系进行支配的人,他的一切都是关珩的,唯一能做的只有服从。
关珩却道:“但是,我很高兴你能这样坦诚,也很高兴你主动寻求我的许可。”
雨雾蒙蒙,四下无人,到处都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绿。
宁秋砚的心跳得快了点,因为关珩看上去不仅没有对他的越距生气,还表现得很耐心,像对一只刚刚离开保护圈的勇敢小狗循循善诱。
下一刻关珩捏了他的下巴:“我很好奇,宁秋砚。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现在还打算沉睡呢?”
离开公园时雨下得很大,他们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一直跟着他们的车。
在回去的路上宁秋砚反复思考关珩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惜始终没有想明白,关珩也没有要和他解释。
这一天结束得很快,是宁秋砚和关珩在一起待得最长的一天。
车子刚上了返回市中心的道路,雨就界限分明地停止了,宁秋砚一回头,都还能看见远处正不断落雨的乌云。天的这一边当然还是阴沉的,但傍晚的夕阳竟隐藏在厚厚的云层后方,时不时地投出来一点点日光。
冬季很少有这样奇怪的天气。
关珩倚在后座闭目养神,在昏暗中偶尔闪过的残留日光中,他的睫毛与侧脸都打上了金色的晕影。
宁秋砚后知后觉,关珩来到溯京之后似乎就没怎么睡过觉。
血族的代谢较之人类缓慢许多,精力也比人类强盛数倍,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会累。一路上宁秋砚没怎么再讲话,可是刚到酒店,他们才下车,便遇上了在那里等候关珩的人。
来人一行三人,都穿着正式,领口别着红白相间的标识。
见到关珩,三人都默默地俯身行礼。
关珩长发已经超过了肩膀,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只淡淡往那边一扫,对宁秋砚说“早点睡觉,晚上不用等我”,便大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有人恭敬地给关珩开了车门,随后朝宁秋砚礼貌地点了点头。
宁秋砚不知所措,也以点头回应。
他一个人回到酒店房间,刚吃完东西,就接到了陆千阙的电话。
“小宁同学,今天过得怎么样?”陆千阙像是算准了关珩不在,“约会还愉快吗?”
宁秋砚冒出一个问话:“?”
他怔了怔:“什么约会?”
“压马路,博物馆,公园,这不是你们人类约会的标准路线?”陆千阙说道,“本来还有看电影的,但是我听先生说你们昨晚已经看过了。”
宁秋砚仍有点没反应过来。
陆千阙的意思是,他和关珩今天是在约会吗?
可是为什么?
陆千阙又说:“好吧,我承认这算不上是什么约会。先生只是问我,一般和人类在一起会做些什么。”他压低声音,“如果你感到不满意的话,就不要告诉先生了。”
宁秋砚懵懂道:“关先生现在不在。”
陆千阙问去哪里了,宁秋砚也不知道,只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那些人的穿着。
陆千阙收起调侃,语气严肃了一些:“又是血监会的人。”
血监会?
宁秋砚问:“关先生不是去过一次了?”
“我猜是因为你们昨晚去参加宴会。”陆千阙道,“瓦格纳一直希望先生能回归,这一次在明知道先生很讨厌那种场合的情况下还大肆宣传宴会,就是想要先生作为主角现身,他好见先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