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曾经在短信里讨论过,宁秋砚还试着用吉他弹了一段放给关珩听。
现在关珩播放的是钢琴原版,曲调轻柔悠扬,穿透墙壁,萦绕整个三楼。
宁秋砚拿过手机看时间,凌晨一点四十分。
时间过得真快。
他扔下拼图块,把自己摔在地毯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有点困了。
眯上几分钟关珩会发现吗?
就算说了要熬夜,那中途累了闭一下眼睛也是没关系的吧?
这一躺下去,宁秋砚感到自己的肩颈、腰腿酸麻得厉害,都有些不想起来了。
“宁秋砚。”
关珩的声音突然出现。
宁秋砚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条件反射地大声问:“怎么了?!”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感觉站在门口的关珩似乎更加精神了,神情懒散,但容光焕发。
关珩问他:“会不会打桌球?”
“不会……”宁秋砚诚实回答,又问,“我会打乒乓球算不算?”
“可惜这里没有乒乓球桌。”关珩这样说道,“我说的桌球是台球,斯诺克。”
宁秋砚更不会了。
关珩弯了弯唇角:“那你负责记分。跟我来。”
宁秋砚站起来:“哦。”
他们一起下楼。
自宽敞的楼梯下去,每一层楼的灯都亮着,窗帘、挡板等都尽数拉开,除了没什么人还醒着,大宅充满活力。音乐声自三楼隐约传出,并不吵人,反而有种舒适自在的感觉。
夜里才是属于关珩的世界。
关珩带着宁秋砚来到一楼,经过乐器、游戏室、画室等,绕过迷宫似的走廊,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台球厅。
衣冠整齐的陆千阙已经等在那里了,同样神采奕奕。
“上次和您打球还是在三年前。”陆千阙说,“我以一球之差输给您,一直想要找机会赢回来呢。”
关珩则道:“不巧,我也几年没碰了。”
宁秋砚这才意会这两人是约好要打球的,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他们拥有同样的作息。
也有点明白过来,关珩应该为什么会选择台球用以消遣。
乒乓球等双人或多人项目并不适合关珩,他的作息特殊,需要等到有陆千阙这样的对手才能玩,而台球,勉强一个人也能有些乐趣。
球杆整整齐齐地立在一旁,关珩上前去挑选。
陆千阙笑吟吟地对宁秋砚说:“小宁,你做裁判要公平,可不能对先生偏心。”
宁秋砚调皮了一下:“我尽量。你也可以收买我。”
“学坏了。”陆千阙道。
陆千阙问宁秋砚知不知道斯诺克规则,见他什么也不懂,便简要地告诉他记分方式,例如红球一分,黄球两分,绿球三分……等等,击球次序以一个红球一个彩球的顺序进行,又以红球全部落袋结束,听得宁秋砚头晕眼花。
那边关珩已经挑选好了两根球杆,朝陆千阙扔来一根:“少废话。”
陆千阙隔空接了,眼神中已然有了些胜负欲:“您来开球。”
关珩没有拒绝。
他使用巧粉涂抹球杆,随后便来到桌旁,俯下身体摆好了姿势。他长得很高挑,这样的姿势让他身体舒展,肩背腿连成优雅的线条,像蓄势待发的豹,但发丝垂落下来一缕,侧脸又显得十分沉静。
宁秋砚没见过这样的关珩。
一杆,再一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