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沉沉道:“我拒绝别人?”
“您一个人住在渡岛,不去接触外面的事物。”宁秋砚说,“这也是一种拒绝。”
关珩:“我一个人?”
渡岛这么多人,宁秋砚失言:“……”
他低下头,半晌才闷声道:“我意思是伴侣,爱人什么的,您好像都没有。”
“伴侣……”
关珩似乎回忆了很久,柔顺的长发融入黑色的睡袍中,整个人有古典气质。
“年少时曾有过未婚妻,算数吗?”
宁秋砚重新抬头:“未婚妻?”
“未过门的妻子。”关珩说,“还没见过面,就结束了。”
宁秋砚知道他在说什么。
——“……其后镇南侯为帝不悦,诛九族。”
少年世子,踉跄入狱,一朝全族被灭门,未过门的妻子不知道是否被牵连,但婚约做不得数了。
关珩显得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随后又轻飘飘地说:“后来露水情缘倒是有过几段,但都很短。”
宁秋砚张了张嘴巴,随后听见自己问:“那现在呢?为什么不、不再试试去……”
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里?
为什么不去接触新的感情?
这么漫长的年月,难道不会觉得孤独吗?
关珩放下指尖拼图,长发垂落一缕,平淡地道:“我已经过了去爱一个人的年纪。”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某日的小宁:哦不,你会的。你会死去活来,轰轰烈烈。
过了去爱一个人的年纪?
宁秋砚听了这话非常不解,难道爱一个人和年纪有关系吗?
在他看来,若是他真的爱上了一个人,那么无论过多久,无论到了什么岁数,他都会心无旁骛、死心塌地去爱,那是十八岁的他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
可是,宁秋砚忽然意识到,关珩已经一千多岁了。
任何人拥有这样漫长的生命,都会见证过沧海桑田,人世百态。而且正如关珩自己所说,他也曾有过几段露水情缘,爱情、欲望,他皆已品尝过,早已不感兴趣了。
宁秋砚的心跳得快起来,那么是不是说明——
“说回刚才的话题。”
微不足道的想法尚未冒头,便彻底被浇灭,关珩轻飘飘的一句话带回了宁秋砚的思绪。
关珩接着问:“除了甲花岛,你还有没有去过其它岛屿?”
一点关于“爱”的谈论彻底结束,私事的探寻也到此为止。
宁秋砚手里攥着一枚拼图,掌心已经出了些汗,他刚才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就算关珩的回答是还想要爱上什么人,或者找个伴侣,也不会轮到他……他有什么好失望的?
宁秋砚抬头看了眼关珩,很镇定的样子:“没有。但是我身边有很多认识的人都去过。”
关珩正看着他。
于是他又低下头去,放好了那枚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