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宁秋砚与苏见洲在烧烤摊碰面。
苏见洲这周在急诊学习,忙得来不及吃晚饭,一来就点了一大堆东西。而宁秋砚却对那些食物兴趣缺缺,说自己没什么胃口。
他们还是坐在上次去过的帐篷里。
宁秋砚看上去气色不太好,苏见洲有些担心:“你刚从渡岛回来,身体本来就虚弱,怎么能不吃东西?”
说起这个,宁秋砚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渡岛?”
他走那天并不是周五。
“你不是叫一位姓陆的先生来拿手机?”苏见洲见宁秋砚露出迷茫的表情,又说,“他说是关先生的下属,也是你的朋友,长得高高的,皮肤很白,穿一件黑风衣。”
宁秋砚明白了,那一定是陆千阙,又奇道:“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这正和苏见洲想要告诉宁秋砚的事有关。
“你在n°上班认识的那个乐队主唱,叫ray的那个人,有一天下午被人送来看急诊。”苏见洲正色道,“当时他浑身发冷、四肢抽搐,我们检查后初步确定是瘾君子的戒断反应,立刻就报了警。”
当时ray的神智偶尔清醒,认出苏见洲是宁秋砚的朋友,就把身上那部属于宁秋砚的手机交给了苏见洲。
警察来时对ray进行了询问,苏见洲才知道ray和前一天在森林里发生的一桩命案有关,警方对他前一天的行动轨迹和接触人群进行了盘查。
当晚,尚未摆脱嫌疑的ray逃出医院不知所踪,一天后被发现死在郊外,颈部受到重创,几乎身首分离。
这起案件与另外几起一起登上了社会新闻,被认为和近期流入雾桐的一批违禁品有关。
宁秋砚已经从陆千阙处得知了ray的死讯,但听到前因后果,仍然止不住悚然后怕。
看到他忽然脸色苍白,以为他是为熟识的人逝去而感到难过,苏见洲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逝者已矣,他自己做了违法的事,你也就不用太为他难过了。”
“幸好你一早就被关先生派人接去渡岛了,也幸好ray在医院遇到了我。”
“不然就凭他身上有你的手机,你可就有一大堆麻烦。”
宁秋砚点点头。
苏见洲又问:“不过,你手机怎么在他那里啊?”
上次传得沸沸扬扬的献血者谋杀案已经结案,这一次的案子,苏见洲自然不会联想到一起去。
宁秋砚原本想过要不要将近来的事吐露给苏见洲,可一来他对关珩保证过不会把他们的事说出去,二来看到苏见洲担心的面容,宁秋砚实在不想再给他更多刺激性信息,让他也陷入危险境地。
“最后一次值班的时候忘在n°了。”
宁秋砚动了动嘴唇,这样对苏见洲说。
苏见洲并没有起疑。
老板端来了饮料,苏见洲说了谢谢,一边帮宁秋砚打开,一边叮嘱他:“我看最近发生的事情,多少都和地下广场那边有关,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去n°上班了。不管怎么样,还是你的安全比较重要。”
苏见洲的担忧,在某个角度上和关珩达成了一致。
不过,这次宁秋砚本来也有这样的想法,捧着饮料点了点头:“好。”
“你这次怎么提前去渡岛了?还去了那么久。”苏见洲问,“是那位关先生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走得那么急。”
话题变得轻松了些。
当然,是对苏见洲而言。
宁秋砚只能含糊地说:“是。”
苏见洲:“听你之前的形容,关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啊。希望他没事。”
宁秋砚只好又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们聊天。
宁秋砚对苏见洲聊了渡岛这一次的景色,说起在养殖场工作的关子明,还有在整天泡在厨房里、做饭特别好吃的白婆婆。讲那些在林间风干的菌类、海边的寄居蟹、大宅里那些房间装满的藏品和关珩画的日出。
忽略那些难以置信的细节不谈,宁秋砚发现他口中的渡岛和过去没什么区别,生活也显得平淡,有种沉淀后的静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