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奇抽烟彭凯乐是见过的,大课休息时间很多男生都去洗手间外的小阳台上抽烟。只要不是在教室或宿舍里抽,学校一般不管理这个,老师看见了也不怎么会说。
不过,宁秋砚是看上去很干净的那种男生,长相很斯文,但他身上总有一点淡淡的颓丧气质,不算叛逆,有点矛盾却又奇妙地融合。
彭凯乐没看出来宁秋砚也抽烟,还是在被浓烟呛伤后没几天。
“那你和你朋友住哪儿?”荣奇听宁秋砚说了出院的事,“要不你们都来我那儿住,我订了半个月双人房,你们就别浪费钱了,我们三个人挤一挤肯定没问题。”
朋友。
宁秋砚不知道要怎么说明关珩的身份,说是“男朋友”吗?他们还没正式地说过这件事,而且,即使已经是那样的关系了,宁秋砚也认为这个称谓用在关珩身上有点怪。
只能这样对荣奇说。
宁秋砚吐出烟雾,轻轻地说:“不用了,我们在酒店开了两个房间。”
“好吧。”荣奇又问,“你真的不要紧?”
“真的,本来就不严重,是你们太紧张。”宁秋砚心虚却不得不撒谎道,“不然医生怎么会让我出院。”
荣奇正要再说话,却忽然朝宁秋砚的脖颈看去,神色变得很奇怪:“你脖子上……”
走得身体暖和了,宁秋砚就松了围巾。
这时候被荣奇一提醒,他才连忙把围巾塞好,将羽绒服的拉链也拉至下巴处,裹了个严严实实,只余露在外面的一张脸,绯红如霞:“……”
关珩留下的咬痕在颈侧,是两个红色小点,荣奇应该没有看到,他看到的是宁秋砚脖颈与下颌处那些清晰的指痕。
红色的、淡紫色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关珩其实没有太用力,但是宁秋砚体质就是这样,很容易就会留下印子。
手腕上的腰带绑痕最深,但这样的指痕在腰侧、腿内侧也有,宁秋砚洗澡时看见它们,就感觉关珩的手仍停留在那些地方,被弄得敏感至极的身体也像有了记忆般,双腿不由自主地一软,竟差点跪在地板上。
荣奇本来没多想,但看见宁秋砚的反应也意识到了什么。
再加上“宁秋砚非要出院和朋友住”的事,他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宁秋砚熄了烟,不知道怎么圆过去。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好在彭凯乐跳下台阶来和他们说话,分别前又主动留了他们的联系方式,这才缓解了尴尬。
等只有他们两个走在路上的时候,荣奇才开口问道:“……男的?”
“嗯。”宁秋砚点头,“你要是介意的话,搬过来的时候我可以换宿舍。”
性取向本来就是很私人、很自由的事,作为舍友并没有互相告知的必要。
荣奇是个大直男,刚入冬时还特别热情地邀请宁秋砚和他挤被窝。
“没有。”他特别艰难地消化了一阵,“就是之前没听你提过,是高中就认识了?”
宁秋砚怕刺激他,也没办法说事实,只能模糊地回答:“……算是吧。”
和荣奇告别后,宁秋砚也打算骑一辆共享单车。
拿出手机扫码时,他才看见关珩发了一条信息,已经是十五分钟前。
关珩:[在哪?]
看到关珩的名字,就立刻想象出他说话的声音。
宁秋砚的耳朵马上热了。
他打字回复:[见了同学,现在还要去一趟学长的工作室,我在做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