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他抬眼,看向夜空中莹白的明月。
他知道休眠期一旦超出,哪怕只是年,他们也会错过许多相处的时间。
毕竟人类的寿命有限。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传来声音。
两个人像回到了沙发的两端,那么近,又那么远。
人都长了嘴,关珩不喜欢打哑谜。他很直接地问:“你在想什么,宁秋砚。”
宁秋砚能想象出关珩说这句话,居高临下看过来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说:“我最近想了很多事,但又不能一下子想得很明白。”
两三个月的时间,关珩需要休眠,宁秋砚需要思考。
关珩没有问他指的是什么事。
只听宁秋砚突然说道:“我爱您。”
三个字发自内心肺腑,宁秋砚说出口,才知道没有那么难。
于是他又说了一遍。
“我爱你。”
这一遍说得很认真。
一天天累积,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痴迷。
“我知道你也在用你的方式爱着我。”他说得有点无序,但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表达方式。
“但是,如果注定无法以同样的目标作为生命的终点,那么我们在追寻什么?”
五月,天气彻底放晴,阳光不再吝啬,溯京迎来了为期三个多月的、珍贵的夏季。
这是宁秋砚在溯京度过的第一个夏天。
生活恢复了平静。
他每天早上骑车自行车去上学,下午去学长的工作室打工,周末上网课或者去驾校,过着普通大学生的生活。
关珩走后,除了偶尔接到过几次李唐的电话——对方又给他做了新衣服,宁秋砚没有在生活里碰见过任何血族。
那些不属于人类世界的生物,仿佛都消失了。
偶尔宁秋砚会想起俱乐部,想起山茶花之夜,想起瓦格纳、秦惟之等那一张张苍白的、诡谲阴鸷的脸,想起他们貌似优雅实则傲慢的语调。
其实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但沐浴在阳光里,会觉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普通大学生的生活当然也会有不如意。
宁秋砚的驾照笔试挂了科,比起实操科目,这一道道莫名其妙的选项,生僻奇怪的道路标志,比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复杂无数倍,真的很难让他马上就塞进脑子里。
关珩之前有帮他抽考,那时候他就不怎么答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