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砚靠在车窗玻璃上,思绪飘了很远,经过一段山路时,他从玻璃的反光里看见了关珩。
关珩正在看他。
宁秋砚回过头去,原来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
他问:“您后天就走了?”
关珩:“嗯。”
“是晚上的航班吗?”宁秋砚问,又说,“陆千阙就是晚上走的。”
“是。”关珩说,“十一点十五分。”
十一点多的飞机,落地雾桐会在凌晨两点左右,等司机接到关珩,如果天气不错,回渡岛的航程也只需要两三个小时,能赶在日出之前。宁秋砚在心里计算时间,思考要不要建议关珩吸一点自己的血,忽然整个人猛地一怔。
——“傻瓜,我们从来不坐船的。”
吸血鬼害怕大面积的水。
陆千阙怕到每次上岛都是乘坐他的直升机。但是宁秋砚知道,渡岛是没有直升机的,因为关珩从未打算过要离岛。
那么,在接到宁秋砚出事消息的关珩,是怎么在第一时间就赶往机场的呢?
这个问题都即使不问,答案也显而易见。
“怎么?”
关珩伸手过来,轻轻碰了下宁秋砚的脸。
逗弄小动物一样。
“还在怕?”
宁秋砚摇摇头。
这里不再是令人类畏惧的宴会现场了,但他还是抓住了关珩的手,没有松开。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非特殊情况下有这样的接触,也是宁秋砚第一次鼓起勇气这么做。
关珩的手指修长,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是冷淡的。
宁秋砚的手很热。
他们对视着,在忽而晃过的路灯光晕中,宁秋砚眼里的一点湿意时隐时现。
关珩用了点力,宁秋砚被拉得靠近他。
随后,关珩垂着眸,微微低头碰了碰宁秋砚的唇。
呼吸遂止,唇瓣却一触即分。
关珩的嘴唇是微凉的。
这是个非常短暂的吻,总共不过两三秒,宁秋砚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