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他说这话时,语气极为虚弱,声音大概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
我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我为什么要去看你?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林重檀闻言,一双眼近乎执拗地盯着我,“小笛,你真的想让我死,对么?”
我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转开脸,他应该呆不了多久,我嗅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几息的沉默后,林重檀咳了两声,他突然换了话题。
“如果我说当初指使段心亭的人不是我,你会信我吗?会愿意跟我回北国吗?”
不是他?
那是谁?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段心亭在那夜杀我?
我猛然转头看向林重檀,想要问出口,却发现自己呼吸都变乱了。我用力咬了下唇,尝到疼痛后,终于能把话挤出来,“那是谁?”
林重檀不说话了,他总是这样。他盯着我,眼神又变成我看不懂的。
我心里顿时来了火,“林重檀,你自己亲口跟我承认过的,还有,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北国?我是邶朝的九皇子,不是你用银钱买来的玩意儿。你看看我,我从遇到你的第一天起,有过过一日好日子吗?我哪都不会去,你不要再来接近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恶心的强奸犯。”
最后一句话,我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出,声音虽压得极低,但林重檀绝对能听清。
他听到这句话,唇角渗出了血,此时身后有北国人开口,那人口里说着我听不懂的北国话。
林重檀垂眼听着,左手慢慢将唇边的血丝擦掉。他忽然让我想起一种花。
大片大片的雪色珍珠梅被暴雨淋湿后,总显露出衰败感。
林重檀听完那番话,眼里似乎没了任何情绪,也不再看我,转身往院子外走去。我看到有人给林重檀递面具,他将面具覆于面部,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剩余的北国人也撤离了院子,只留下我一个人。我站在原地,目光渐渐转到那个檀木匣子上。
没过多久,我的双肩被人握住。
是宋楠。
宋楠握住我肩膀后,顿觉失礼,又连忙松开跪在地上,“属下见过主子,属下来接主子回宫。”
我没有应宋楠的话,而是走到檀木匣子旁边。我盯着匣子看,久久地看,直至宋楠感到奇怪地唤我一声,我才有了动作。
我把檀木匣子抱入怀里,“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点:让二狗张嘴多讲几句话。
二狗:……谢谢
第92章大雪(1)
回城的路上,宋楠跟我说起这段时间我不在所发生的事情。
很早之前他就察觉到异样,因为我不召见他了,纵使他去见我,也多半被宫人挡在外面,说是我身体不适。他昨日休沐,在府中练武时,一支飞箭带着信封凭空出现,射中他练武的桩子。
他将信件取下,信上写道我并不在宫里,宫里那位是冒牌货。
宋楠将信将疑,带着亲信前来,见到我本人,这才彻底信了信上的话。
如今皇上已经卧床不起,朝中大小事宜由太子暂为处置,现在宫里宫外都很乱。
前日还发生一件事,宣慰使出行,被难民撞到了轿子,导致宣慰使把头磕破了。他怒火攻心,举着鞭子从轿里出来,对着那位难民抽打数鞭。
难民本就是多日处于吃穿且忧的状态,几鞭下去,当场没了性命。那难民据说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这下子旁边的难民全部都看不过眼,纷纷围了上来,竟当街把宣慰使活活打死。
朝廷当日捉拿了三十多个难民下监,同时命十六卫的人彻查京中的难民,一旦发现,要么缉拿,要么赶出城外。
此外,京城已不允许任何衣衫褴褛的人进入城内,进城的人也皆要被一一盘查细问家宅住址,所行行当。
宋楠说到最后,总算跟我提起庄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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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病了?何时病的?病得严不严重?”我差点要抓着宋楠的衣领追问。
宋楠面色担忧地说:“属下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属下进不了华阳宫,但据说……已经是每日拿汤药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