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迸溅!箭尖击在锤上,巨锤去势不消,但方向却变了,打了个弯儿直接砸向浑答儿身下战马。马儿当即痛鸣,跌倒在地,眼看是不活了。浑答儿从地上跳起,抓起手上仅剩一个的巨锤,贺兰砜已经提刀掠来!两人都舍了战马,一人持刀,一人持锤,瞬间战了近百下。月色照亮驰望原,浑答儿气喘吁吁:“你哪儿学来的这些功夫!”“我是驰望原最好的弓手,也是最好的刀手。”贺兰砜冷冷一笑,刀柄忽然一转。这失力瞬间浑答儿没来得及收好力气,往贺兰砜身侧跌去;贺兰砜的刀转了一圈,刀刃擦着浑答儿握住巨锤的手臂飞快一削!浑答儿失声大吼:刀尖削去了他一根尾指,贴着他的手臂又切下一片血肉!他当即松手,跪跌在地。那根手指已不知飞去何处。贺兰砜抓起他的大锤往后头扔去,大锤砸断了桑丹守军部队的旗帜,在旗帜倒下的瞬间,莽云骑骑手们嘿然长呼,刀枪鸣响。贺兰砜提起痛得浑身颤抖的浑答儿,跳上战车,用北戎话大声道:“桑丹守将浑答儿已败在我手下。我乃大瑀北军莽云骑领将贺兰砜,只要放下武器,绝不杀伤你们任何一人性命!”他声如洪钟,周围鏖战的北戎士兵听在耳中,都是一惊。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贺兰砜立在战车之上,漆黑军甲令他看起来如同天神下凡般威风凛凛,一头棕褐色长发被此夜月光镀亮,绿色眼瞳与黑色面具,都让士兵们霎时间想起驰望原上流传的邪狼传说,与震慑过北戎所有人的贺兰金英。曾有一头高辛邪狼化为人形,他在战场上立下功勋,成为北戎,明天见,后天见!狼面拦截了桑丹守军之后,贺兰砜与碧山城的北军汇合。北军奔袭桑丹城,以破竹之势拿下桑丹。建良英一直只听过莽云骑威名,没见识过贺兰砜的领军能力。白霓和岑煅都称贺兰砜优秀,建良英半信半疑,得知莽云骑在碧山城外以不杀伤桑丹守将浑答儿的方式慑服两千军队,他吃惊得连问三次:军报无误?贺兰砜确实没想过要杀浑答儿。在莽云骑斥候禀报桑丹守军出城之事时,他细细询问过守将的容貌,确定那就是浑答儿。少年时他在浑答儿与都则手下受尽了屈辱,但贺兰砜也仍记得,北都城南大火时,是浑答儿与都则在火场中救出了卓卓,当年他从碧山去大瑀找靳岄,也多得浑答儿帮忙。有恩有恨,他持平自己的心,以战士的身份与浑答儿打了这样一场。浑答儿也并不怨恨他,只是小拇指没了,着实痛苦,他哪怕包扎好了也一直哼哼个没完没了。他是战俘,被押进碧山城,才得跟靳岄见上一面。他没想到靳岄如今长得这样高大,也没料到当年唯唯诺诺、对自己笑脸相应的大瑀质子,冷漠起来会是这样一副让人心头害怕的模样。靳岄跟他闲谈几句,叮嘱军中大夫好生照料,便挥手告别。浑答儿看着他消失在军营之外,步伐迅疾有力,已经完全不是当年在烨台的小奴隶。靳岄出城寻找在碧山城外遛马的贺兰砜。英龙山脉上还残留积雪,山脚已是一片翠绿。两人碰面后,靳岄让贺兰砜带他去看当日射箭伤了自己的地方。贺兰砜死活不愿意,靳岄抱着他猛亲几口,他不情不愿地把靳岄抱到飞霄背上,两人共乘一马,往山上走去。“建将军赞你,你听到了么?”靳岄问。贺兰砜面上微红,羞涩让他忍不住笑:“听到了。”靳岄:“不奇说你笑得牙齿都掉了。”贺兰砜:“听她胡说。”靳岄抓起他手,让他揽着自己的腰,自己则舒服靠在贺兰砜胸膛上。“北军攻碧山城,陈霜和阮不奇不允许我上船,阮不奇还把我绑在了分堂里。我当时心里就一个念头,我一定要上船,我要去列星江,哪怕离你近一点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