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解释道:“贺兰砜不喜欢大瑀人,也不想同我做朋友。”“是吗?”白霓为他整理衣服,笑道,“可他天天来看你。”营寨另一头,贺兰砜和卓卓在自家住帐门前看见了一匹熟悉的黑色北戎马。卓卓掀开帐帘:“大哥!”贺兰金英正在解甲,一下被卓卓扑个满怀。他哈哈大笑,张手把她抱在怀里。“你怎么回来了!仗打完了吗!”贺兰砜揪着他领子左看右看,“受伤了么?立功了么?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了?”贺兰金英离家参战时只是北戎军队中一位普通士兵,数月不见,却已经穿上了百夫长的银色盔甲。贺兰金英笑着揉揉贺兰砜脑袋:“快打完了,我先行回来,有些事情要办。”贺兰砜反应极快:“和大瑀质子有关?”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询问,本文文案改动过,是否连设定也改了。设定没有改,更换新文案的原因是,旧文案虽然简洁但含义模糊,大家都各有理解(比如未开刃之剑寻找失落之鞘那句,指的其实是贺兰砜)。文案只放一句话就可吸引读者,我自问目前做不到,所以更换了详细具体的文案。强强+破镜重圆+相爱相杀,是本故事不动摇的核心路线(ok手势请大家吃加了乳酪的四川贡品狮子糖!噩耗靳岄睡下不久便被白霓叫醒。她迅速为靳岄穿好防甲,又让他披上大氅。有人靠近帐门,步伐稳健,声音沉重:“北戎百夫长贺兰金英,求见质子。”来人身长八尺,高大健壮,一头深棕色长发梳拢脑后,目色锋利,双眼与贺兰砜一样,是黑中藏碧的狼瞳。贺兰金英仔细打量靳岄。眼前少年袖手而立,腰身笔挺,神情平静之中带几分紧张,虽只十几岁年纪,却丝毫不见畏怯。他未上过沙场,但已有一颗蕴雷藏风的心魂。贺兰金英把目光放在靳岄与白霓背后的毡帐上。他不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注视眼前少年。“靳明照将军,于半月前在白雀关战役中落败身亡。”他一口气说完,顿了顿才低头看靳岄。靳岄完全没有他预料之中的反应,目光发愣,像是没听懂。贺兰金英正要重复,靳岄开口问:“莽云骑呢?”莽云骑是西北边防军的骑兵队,是被统领靳明照一手训练出的精锐,声名极盛,几乎被视作靳明照化身。白霓的丈夫是莽云骑最年轻的校尉,此次西北边防军抗击金羌,他也在战场上。贺兰金英回答:“莽云骑全军覆没。”白霓顿时晃了晃。靳岄眼圈发红,双手十指在袖中紧绞,控制住身体的颤抖。他想开口,自小习得的礼节告诉他,不能在贺兰金英面前失仪,他应当道谢,应当感激贺兰金英将这噩耗如此平静地告诉他们。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紧紧抿咬下唇,血腥味在齿间漫出。直到贺兰金英离去,他才失力跪倒,白霓忙扶住他肩膀。靳岄紧紧抓住脚底皮毯,手背挣出骨头青痕。他不敢哭,不敢问,但心中盘旋的全是困惑与怀疑。“不可能,爹爹和莽云骑,不可能出这样的事……”他茫然中还想安慰白霓,但抬头看见白霓面色,诸般情绪顿时崩溃。他扑进白霓怀中,紧紧揽着她,终于呜咽出声。靳明照和莽云骑的噩耗犹如巨锤,靳岄狂哭一场后,只觉得心肺剧痛、神志恍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念及身在异乡,白霓强打精神,叮嘱大瑀军队和随行文臣提高警惕,马匹和车辆更要严加看守。靳岄无法入眠,几日就瘦了一圈。他这一路餐风露宿,如今更是精神颓靡。偶尔陷入梦中,他总见到沙场上断壁残垣,被滚滚黑烟缠绞,满目血腥。他虽看起来一切如常,最终还是病倒了,烧得浑身火热,昏昏沉沉。这一夜醒来,帐中十分安静。靳岄听见外头有风的声音,起身喊了声白霓。无人应答。靳岄口干舌燥,喉中烈烈生疼。他喝了点儿水,回头看见枕边放着叠好的狐裘。正是当日他给贺兰砜的。狐裘内衬有没法洗干净的稀薄血迹,靳岄把狐裘披在身上,想不起贺兰砜何时来探望过自己。他走出毡帐,心中忽然生出剧烈恐惧。“……白霓?!”仍旧没有回应。他心惊胆战:往日守在毡帐周围的大瑀士兵不见踪影。住帐周围静得可怕,见不到一个日常巡逻的烨台人。靳岄忙奔向车队所在位置,恐惧越来越强烈。白霓不见了,所有的大瑀士兵不见了,就连大瑀的车队也原地消失,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