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祯端坐旁边,没接话。
其实,她反而在这一刻理解了盛长裕,因为老夫人作为母亲,很多时候说话非常不中听。
身为儿子,哪怕母亲不处处想着他,也应该知道他的忌讳,特意不提,露出几分对他的疼爱或尊重。
偏偏老夫人总踩盛长裕的痛点,好像在说:你看,这点小事你也介意,分明就是你小气,你到底有什么可不满的?
言外之意,旁人伤害了你,错都是你。
——想想就来火!
比如说葛明这件事,老夫人如果睿智,就该多骂葛明几句,而不是话里话外催盛长裕赶紧给葛明官复原职。
她也是好意,因为葛明在铁路局做了很多年,又是大帅在世就器重的人,能力和忠诚度都没问题,重新启用他,盛长裕也少点风险。
就是完全不在乎盛长裕怎么想。
“我知道了,过完年再说。”果然,盛长裕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老夫人还想继续说。
盛长裕:“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阿渡你来,有事吩咐你。”
他站起身。
三姨太大喜,急忙起身,随盛长裕出去。
他们一走,老夫人对宁祯说:“你看看,他又发脾气!他这个性格,谁能跟他过得下去?”
宁祯:“……”
作为了解内幕的人,宁祯觉得盛长裕这次表现相当克制了。
“真盼阿宽早点回来。他一回来,我的心都宽了。”老夫人又道。
这是说她的次子盛长宽。
宁祯听着,不说话。
她余光瞥见,盛长裕和徐芳渡在门口说话,说了半晌。
宁祯不能出去,她不想单独和盛长裕见面,只得坐在这里,听老夫人发牢骚,话里话外对盛长裕格外不满。
“他们俩,是亲母子吗?”宁祯突然想。
替督军夫人出气
盛长裕和徐芳渡站在门口聊天。
佣人都怕盛长裕,远远避开,不需要吩咐。
“……繁繁踢你,我已经教训了她。所以你的事,我给了恩惠。别太过分,知道吗?”他声音慵懒。
漫不经心。
那种不屑,从他言语和表情里流露。
徐芳渡轻轻咬唇:“裕哥,我知道了。”
“以后也不需要给督军府送什么。你有这个心,照顾好老夫人。”盛长裕说。
徐芳渡眼中噙泪:“裕哥,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盛长裕有点烦躁。
他的余光,总能瞥见室内端坐的那抹身影。
白狐毛的围脖,暖融融的,衬托得她脸越发小而莹白。
细微的风,吹着那一圈圈细绒绒的毛,似水波般荡漾。
这搅合得盛长裕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