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外加酒精作用未完全消除的缘故,冬狮郎一直以为自己抓住的是被角,可是这“被角”为什么如此不合作地想要逃离他的掌控?而且“被角”的质地貌似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他恍惚地睁开眼睛,映入视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除了白哉头顶的牵星箝。
因为思绪也是模糊的,所以他一时没有将牵星箝与牵星箝的主人联系到一起。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奇怪的发饰十分碍眼。
于是,银发的孩子用另一只手撑着床晃晃悠悠地坐起来,定定地盯着牵星箝发了一会儿呆,既而伸长那只手,够向那个怪模怪样的物件。
“这是……什么啊……真……奇怪……”
知道冬狮郎的醉意还没消,白哉也不计较,甚是善解人意地矮了矮身,将头垂低了一些,好让那孩子更顺利地够到他头上的牵星箝。
感到那只冰凉的手触到自己的头皮,既而胡乱扯住牵星箝,毫无章法地往下硬拉,几根发丝连同牵星箝一起被死死地揪住,发梢末端传来一阵丝丝入扣的锐痛。
牵星箝彻底被拽掉的那一刻,白哉难受地蹙了蹙眉,因为落在冬狮郎手中的牵星箝还买一赠多地附送了一小绺头发。
冬狮郎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手里的奇怪发饰以及若干根白哉的头发,白哉想这下差不多应该能脱身了,就悄悄地抽了抽困在冬狮郎掌下的手,但结果显然不容乐观——他不但没能脱身,还成功地把冬狮郎的注意力从牵星箝上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
镀着一层银白的月光的祖母绿懵懂而专注地打量着他,冬狮郎拿出方才研究牵星箝的劲头开始研究起他来。
被研究的滋味并不好受,习惯了那孩子或是冷静或是犀利的眼神的白哉,对着这样一双失神的绿眼睛,他莫名地烦躁起来。一些平素被压抑克制得很好的情愫像是顶破火山口的岩浆,争先恐后地喷薄而出。
“嗯……你果然还是……不戴这个……比较好看……”
冬狮郎摇了摇手里的牵星箝,看着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点涣散,却又认真得不容置疑。
“是吗……”
白哉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不放弃任何一线希望地继续往回抽手。
冬狮郎像是故意同他闹别扭似的紧抓着他的那只手不放。
“所以……以后……不准再戴这个……奇怪的东西了……”
“嗯,好。”
白哉敷衍地点点头,再接再厉地抽着手,可能是因为心急的原因,这让他的动作幅度有点大,看上去就像很不耐烦地一把甩开冬狮郎的手一样……
终于把手抽出来的白哉一下子僵住了,被他甩开的冬狮郎也僵住了。
空气一下子凝固成冰,顺着呼吸道一路下滑,仿佛要将两个人的肺叶同时冻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