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冯琛又在外面闲逛了一阵子,回到家时已近傍晚。
蒋秋鸿做好了晚饭正在等他,手艺实在比邢彦要好太多太多,但冯琛这顿晚饭吃得食不知味、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晚上早早洗漱好躺在床上,冯琛从床头柜中又拿出了那些被裁掉一个人的家庭合照,手指抚摸着那个人影的轮廓,脑海中又想起邢彦的话——“如果你的记忆都是真实的,那只剩一种可能,你的哥哥就是那个类似‘奉献’的人,是伦理署的实验品。”
——怎么可能……
他潜意识立刻否定这种假设,本能地十分抵触。
他伸手摸了摸嘴唇,储轻缘留在他唇上的触感还在。
刚刚回忆里的那个人,十四年前夏令营的密林里,少年时候,他怀着懵懂情愫偷偷亲吻的那个人是谁?
他直觉是一个自己从小就十分亲近熟悉的人。
同样身上有淡淡的清冷香味,还有树下用树叶吹着小调的身影也十分眼熟。
——对了,当时在医院的墓地中,储轻缘也是这样坐在银杏树下吹着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心中各种思绪纷繁错杂、混乱不堪。
储轻缘刚才亲吻他之后的表现也十分不对劲,准确地说,是今天一整天的表现都十分不对劲。
——储轻缘在做什么?
各种困惑谜团在冯琛脑海中盘旋,他感到越来越疲惫,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恍惚中,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梦境里,他再次躺到了储轻缘家中的那张流线型躺椅上。
嘴唇上的触感又回来了,他睁开眼,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眼波流动。
储轻缘抬起头,转身要走。
冯琛一把抓住储轻缘的手腕,终于问出了潜藏在心里、不敢问出口的那句话:“哥哥,是你吗?”
梦境里的储轻缘没有回话,浑身细细颤抖。
冯琛坐起来,从背后环抱住他,把他紧紧箍进怀中,闻到他身上的清淡冷香,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储轻缘转过身,捧起冯琛的脸,再次轻轻吻在他唇角。
冯琛把储轻缘搂得更紧,舌尖在他唇缝徘徊。
这次储轻缘没有拒绝他,迎了上来,却又有些畏惧似地只微微张开口。
冯琛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立刻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同时身体向前挺进了一步,迫不及待地撬开他的唇齿,如饥似渴地品尝他口中甘饴。
储轻缘起初还有些畏缩,但很快就不自觉地与冯琛纠缠在一起。
两人越缠绵越激烈,唇舌粗糙地磨蹭磕碰,呼吸俱是急促混乱不堪。
大约是隐隐意识到在梦境之中的缘故,冯琛彻底没了克制,面前的储轻缘不再是现实中那个时而亲切、时而冷淡、若即若离的态度,而是热切迎合着他,成了他欲望的化身。
冯琛将储轻缘拖到躺椅上,压在身下,一边亲吻,一边伸手进他的衣服内抚弄,每一处躯体、每一寸肌肤。
储轻缘慢慢眼神迷离,呻吟出声,那声音刺激到冯琛的动作逐渐粗暴,近乎蹂躏,随之储轻缘的呻吟更加无法自制。
“怎么样?喜欢吗?”冯琛粗重地喘息,低哑着声音问。
储轻缘呜咽的声音压在喉咙中,没有回答,身躯却向冯琛贴得更紧,索要更多。
欲望出笼,犹如洪水决堤。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衣衫尽褪,肌肤相亲,贴合无间。
梦境中的储轻缘胳膊紧搂着冯琛,手抚摸着他后背巨大的伤痕,那里的血肉早已分崩离析,依靠着机械才可勉强连为一体。
储轻缘轻声问:“痛不痛?”
冯琛倏忽顿住了,仿佛胸口被人重重砸了一拳。他头埋在储轻缘脖颈间,眼前又浮现夏令营时的血海汪洋,回想起自己的身躯被活活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