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个儿你去上学了,就告诉你舅婆,说前两日那个事儿哟,定了。”
窝头满脸悲伤的看着杨冬燕,把杨冬燕看得毛骨悚然:“咋、咋了?”
“学堂放假了。”呜呜呜!
这真的是天底下最悲催的事情了,至少对于窝头来说是这样的。好在,好消息也是有的,窝头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纸:“我考了第一。”
“嗯,很棒!”甭管咋样,先夸了再说。
不过随后,杨冬燕就回过神来了,一脸负责的看着窝头:“你们先生过年前还让你们考试啊?”
“对呀,先生说,带着成绩回家过个好年。”窝头诚恳的回答道。
杨冬燕内心十分负责。
这不考试兴许学生们都能过个好年,都考试了,还能?起码也得有一半人要挨揍吧?
真惨。
更惨的是,这么一来,就得她冒着寒风大雪往南田村跑一趟了。
犹豫了一瞬,杨冬燕很快就找到了替死鬼。
“大牛媳妇啊,你明个儿去一趟南田村,告诉你舅娘,就说前几日那个事儿哟,成了!过阵子就会有媒人上门的。”
方氏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那咋不
让弟妹去一趟呢?正好也让她回趟娘家。”
“算了吧,我怕她把老杨家吃穷了。”
“也是,那行吧,我记着了。”
在杨冬燕看来,方氏怎么着都比小杨氏靠谱,就这种传个话的事儿,是有多难?
反正第二天,方氏说把话带到了,并且完全不好奇为啥这两人能凑到一块儿去。
好奇啥啊,啥事儿能有挣钱重要?
赶在小年之前,老魏家狠狠的赚了一笔钱。
理论上来说,是过完腊八就是年。但一般真正有年味儿,还是要等到小年夜之后。还有就是,到了小年夜,才是各种草市集市全部停止,也不准再杀生了,各种过年的讲究都搬到了明面上。
包括不能打孩子啥的。
所以杨冬燕才觉得先生心狠,要知道村学放假的时候,还不到真正的年关里,想打孩子还是能下手的。
心真脏。
殊不知,对于读书人来说,秋收前的考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年末这一遭了。别说孩子们了,先生也是要岁考的。不过他们这边属于很偏僻的县城,从上头派下来监督岁考的学官,一般都要到腊月中旬才到。
这也是为什么,村学会放得比较早的缘故。
村学放得早,对其他人几乎是没太大影响的,哪怕是考砸了的,最多也就是挨顿揍,谁小时候还不挨揍了?反正揍一顿就翻篇了,完全不影响这群小孩崽子过年闹腾。
倒是对窝头和猪崽的影响非常之大,窝头不高兴没课上,于是他再一次主动当起了小先生,把他妹子往死里逼。
猪崽就想哭,任谁吃着喝着玩着,就被强行抓过去上课,都会受不了的。更可怕的是,窝头还会跑去杨冬燕那屋,骚扰正睡得喷香的猪崽,把她从香甜的梦乡中鼓捣醒,说要带她一起考状元。
老魏家其他人:……
该怎么让窝头明白,姑娘家是不能考状元的呢?
没等其他人想到法子,杨冬燕先放弃了。她已经不敢拿隔壁家的萝卜和土豆来搪塞了,因为她发现隔壁真的兴起了送那俩上学堂的念头,不是这个念头不好,而是她怕魏大嫂收拾她。
为啥隔壁家的分家一直都不顺利?还不是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萝卜和土豆被
窝头哄得心痒痒,已经不止一次跟大人说像窝头一样去上学了。于是,那头闹得更厉害了,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耽搁了好学的孩子。
问题是……
上学不好玩的!
杨冬燕最怕的是啥呢?等那头掏了钱送孩子进了村学,结果发现上当受骗了,上学太苦了,到时候再闹着要退学……
想想就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