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暧昧的温度还没散去,小夭咬着唇,捂着露出的里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是在控诉相柳刚才的罪行。
他想落荒而逃,可他本能的舍不得。
“要不你咬一口?”相柳撩起衣袖,伸向小夭。
相柳表情呆萌,双颊绯红,满脸的醉意,看着小夭咧嘴傻笑,眼里覆上一层薄雾,小夭只觉得,此刻的相柳是喝醉了的邶,白头发的邶。
小夭气呼呼的拢起衣裙,毫不客气拽过,横心一咬,但没真用力,只留下浅浅的齿痕。
相柳露出满足的笑意,直直倒了下去。
“相柳!”小夭慌张想拉住他,却被带着摔下,压在了他身上。
“相柳,你怎么了?没事吧?”她慌忙爬起来。
小夭搭了搭相柳脉搏,还好,只是喝醉了,小夭舒了口气。
她换了身衣服,费劲把他拖到床上,累的盘腿坐在他腿边,笑看着他的俊美的睡颜。
“你这脸是怎么长得?比凤凰花还美!”小夭一手拄着下巴,一手的手指轻轻的、慢慢的划过他的鼻梁,划过他的唇。
反正他明天也不会记得,现在可以好好蹂躏。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好好看过他这张脸。每次眼神碰撞,都是刻意避开。
“这样的容颜,不生几个崽延续下去,浪费了岂不可惜。”
小夭觉得相柳不爱惜生命简直是暴遣天物,浪费资源。
“可是你这个傻子,九条命都给了别人,一条也没给自己。真不知该说你精明,还是说你笨。”
“别人都说,战士的结局是死在战场上,说你给自己选了最好的结局。”
“可我就觉得你傻,你对得起你恩重如山的义父,对得起死去的袍泽,可你对得起自己吗?”
“我不是有大爱的人,我的世界很小,小的只能看到我自己。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记仇,墙头草,谁要是对不起我,我一定会报复回去。”
“你想同袍泽战死,那我偏要你好好活着,看吧,我是不是很小心眼?”
小夭替相柳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你走了,连狌狌镜里的回忆都不给我留。我以为你是厌恶我,可是那天你却说你喜欢我,我心被你弄乱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可是我能确定的是,如果当初玱玹没有把我带回五神山,若我只是清水镇的玟小六,我定会陪你去流浪。只是这世间万事,却是半点不由人。”
小夭眼神柔和,微扬嘴角。
“你对我那么坏,我竟还想着你的好,你说,你上哪找我这种好闺友。”
小夭轻点相柳鼻尖,还挺自豪。
“你一人九个脑袋,魅力果然非同凡响,竟让一女子为你毁了两次婚,还都是大荒顶顶有名的世族公子。再不从你这里捞点好处,我不亏大了吗?”
想到故去的丰隆,小夭还是伤感。可是她也把箭亲手射进了相柳胸膛。她只想到她对丰隆的愧疚,只想到丰隆是她的朋友。可是没想到,他也是一个将军,战场上,兵戈相见,流血牺牲都是常事,若战争只讲情,还打什么仗。她虽不喜打仗,但相柳作为辰荣义军的军师,又有什么错呢?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仗着相柳不会伤害她,所以才肆无忌惮,把愧对丰隆和瑾死掉的情绪,发泄到他身上而已。九命相柳,想要杀人,不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要不把你的贝壳房给我吧!在海底我找了好多海贝,没有一个像你的那么好看,还没你的那么大。”
小夭带着相柳残魂在海底的时候,就蜗居在不大的海贝里,没有相柳贝壳里凸起的那种床,翻身都不大舒服,还是相柳的海贝好看,有好看的纹路,还有浪花般的边角,主要是够大。
“你把贝壳房给我,我就可以带着房子,去海上旅行,到哪都有住所,多好!”
“以前,你背负恩情大义,现在你自由了,海阔天空,你想去哪都可以,或者你想跟我去流浪,我也可以勉强答应。平淡的生活,和你一起斗斗嘴,也不寂寞。”
小夭浅笑,似乎真的只有在相柳面前,她才能表现最真实的一面,不用恪守礼仪规矩,不必担心说的话是否得体。
小夭也开始犯困,替相柳盖了被子,抱了棉褥铺在榻前,灭了灯,沉沉睡去。
黑暗中,相柳猛的睁开清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