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和林致远此刻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屿池提起林致远的衣领,一拳又一拳落在他身上,在一声声的惨叫和明暗交错的光线里,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心悸。
这一刻,苏漾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慕昭会对他死心塌地。
等她反应过来,秦屿池蹲在林致远身侧,手里握着把锋利的军刀,语气其实很平静:“你他妈是什么东西,你敢碰她。”
尖锐的刀锋在林致远手腕处来回比划,像是在挑哪里下手,秦屿池淡淡的道:“挑手筋而已,死不了人。”
话音落下,刀片划破皮肤,直接沾了血,换来更痛的惨叫。
秦屿池微微蹙起眉,握着刀柄,继续往下没入,包厢门却忽然被打开,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血腥味,慕昭怔怔地看着他手里握着的军刀,一时间愣在原地。
不过只有一瞬,她立刻跑了过去,抱住他的腰,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秦屿池你你别这样。”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
女孩软的跟没骨头似的的身体贴着他后背,双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腰,全身都在颤抖,秦屿池喉结滚了滚,还没来得及开口,微颤的女声灌入他耳中。
“我害怕。”
-
夜色微凉,黑色世爵行使在车流中。
秦屿池把慕昭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指顺着她的长发,温柔地哄着:“别怕,我吓唬他的,我有分寸。”
四目相对,慕昭闭了闭眼,眼泪就这么掉了出来。
秦屿池心脏抽搐了下,无措地替她抹掉眼泪,声音放的更低更温柔:“别哭,我真是吓唬他的,没想怎么样他。”
“那你为什么要拿刀?”慕昭的声音一抽一抽的,想到刚才他拿着刀要挑林致远手筋就后怕,他是疯了吗?
“还有,你的刀是哪里拿的?”
“……”秦屿池见她还在掉眼泪,又心疼又心软,一下一下地亲掉她的眼泪,“随手从桌子上拿的。”
慕昭渐渐止住眼泪,眼底蒙着层潋滟的水雾。
秦屿池刚松了口气,就听她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这样?”
秦屿池喉结滚了滚,嗓子酸涩的说不出话。
“我我不想让你这样”慕昭声音哽咽,“秦屿池,我没有爸爸了,我不能再没有你。”
“如果真的重伤他,你会进监狱的,那我一个人怎么办?”
慕昭不敢想象,如果秦屿池真的把刀刺进林致远的血管里,会发生什么后果。
林致远是林正宏独子,哪怕秦家再厉害,也没法把这件事完全压下去。
他被警察带走,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已经没有了爸爸,不能再没有秦屿池。
四目相对,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屿池声音低了下来:“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
“是我的错,”秦屿池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看到她衣衫不整地被人压在身下,满脸的恐慌失措,脑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让欺负她的人下地狱。
从未这么想过让一个人彻底消失。
哪怕在无能为力的年纪被鞭子抽打,身体被打的皮开肉绽,他也没动过把罪魁祸首杀死的念头。
慕昭吸了吸鼻子,“秦屿池,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秦屿池喉结轻滑着,“嗯,我知道。”
“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慕昭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哽咽的快要说不出话,“别再做让我心疼的事。”
车窗外,北城的夜景不断倒退,秦屿池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像是小石子掷入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心脏最柔软的位置被一股酸涩的液体包裹着,又甜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