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怒火中烧,高顺见状,连忙上前低声劝慰道:“主公息怒,他们或许只是觉得我等形迹可疑,这才围住盘问,何必动怒?”高顺的话语仿佛一盆冷水浇下,吕布的怒火竟奇迹般地消退了几分。他凝神细看,发现这伙人确实有些古怪。只见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周围十多名彪形大汉将其团团围住,警惕地护卫着。马车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帜,显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仪仗,可这十多名壮汉却各个身披甲胄,手持利刃,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不仅如此,他们身上的甲胄和兵器皆非凡品,甚至可以与拱卫天子的禁军相媲美。今日吕布外出狩猎,特意带上了麾下精锐,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虎狼之士。可面对这十多名壮汉,他们竟没有一人露出胆怯之色,反而一个个昂首挺胸,毫不示弱。吕布对这群人来了兴趣,尤其是为首的那名身穿红甲的年轻武将,更是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此人虽然身形比吕布略矮,但也称得上是魁梧雄壮。要知道,吕布身高体壮,放眼整个并州军,能在他面前不落下风的也屈指可数。只见此人背负双戟,手持长弓,年纪轻轻却英气逼人,周身散发着一股舍我其谁的豪迈气概。“是在下管教不严,冲撞了贵人,还请见谅。”吕布双手抱拳,主动向对方道歉,可那红甲武将和其他人一样,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就在这时,马车中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声音中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吕布一听便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吕布心中暗道,曾经与无数英雄豪杰交手的经验告诉他,这马车的主人绝不简单。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一名女子率先走下马车,然后搀扶着一名男子缓缓走出。两人年纪相差悬殊,男子看上去已过不惑之年,而女子却正值青春妙龄,宛如一对父女。女子虽然身穿窄袖劲装,却难掩其倾城之姿,而那名男子也颇具风度,只是身形消瘦,与他高大的身材有些不符。他轻轻抬起手,衣袖随着动作微微摆动,淡淡地说道:“我等素来奉公守法,今日却无故被你部下刁难,在你眼中,我等莫非是那拦路抢劫的匪徒不成?”男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站在一旁的吴铮顿时怒火中烧。“大胆!竟敢对将军无礼!还不快快跪下认错,否则定要你好看!”吴铮身为太行十二寨之一乌龙寨的寨主,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当即就要发作。吕布见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吴铮顿时吓得脖子一缩,乖乖地退到一旁。想他吴铮也是太行山一带的豪杰,可在吕布面前却温顺得像只绵羊。“是在下管教不严,还请先生恕罪。”吕布再次抱拳道歉,可那男子依旧不依不饶。“阁下自报家门,我等也好知道该向谁赔罪不是?”吕布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刁难,但他却并未动怒。如今乱世将至,各地盗匪横行,这些人身穿甲胄,携带兵器,也属情有可原。更何况,他对那名红甲武将和马车中的男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点挑衅就想激怒我吕布?未免太天真了!”吕布心中冷笑,他如今虽然外表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但心智却早已成熟,岂会被几句话就激怒?想要让他失态,除非搬出“三姓家奴”这等禁忌之语。只可惜,这些人并不知道他的过往。男子见吕布迟迟不肯发怒,心中也有些惊讶。“难道传言有误?这吕布并非那等鲁莽之辈?”他早已打探清楚,眼前之人正是并州第一猛将,同时也是恶名昭彰的“惹祸精”——吕布。据说此人嗜酒如命,性情暴戾,动辄便要杀人,简直与那蛮夷无异。若非丁原看重他的武艺,恐怕他早就被朝廷处死了。可今日一见,吕布却与传闻中大相径庭。他身上没有丝毫酒气,反而彬彬有礼,面对挑衅也毫不动怒,甚至还主动自报家门。“在下吕布,字奉先。”吕布此言一出,那男子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原来是吕将军当面,失敬失敬!在下姓单木,名英,字仲约,乃中山人氏。先祖曾师从中尼先生高徒子夏先生,蒙先祖荫蔽,家中世代经商,如今在平阳经营着一家名为‘永宝商行’的小小商会,还望将军多多关照。”站在吕布身后的徐晃听到“单木”二字,顿时眼前一亮,连忙上前问道:“单木可是复姓?莫非先生是子贡先生的后人?”在场的众人中,只有徐晃熟读经史,知道“仲尼”和“子贡”的名号。单木英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先祖子贡先生曾追随仲尼先生周游列国,名扬天下,在下不才,只能守着祖业,做些买卖。承蒙天下朋友抬爱,称在下为‘儒商’。”,!吕布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什么仲尼、子贡的,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徐晃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插嘴了?看来回去之后得好好操练他一番才行。”吕布心中暗自腹诽,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热情地招呼道:“原来是子贡先生的后人,真是失敬!如今北疆战乱频繁,先生为何要冒险前来?”吕布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暗暗佩服自己的口才。单木英心中也十分惊讶。“看来传言果然不可尽信,这吕布并非那等有勇无谋之辈,难怪蔡邕先生对他赞赏有加。”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谦虚地说道:“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在下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拜访一位故人。”“哦?不知先生要拜访何人?”“正是当今天下闻名的蔡邕蔡伯喈先生。”吕布将单木英等人迎入军营,设下酒宴款待。“军中简陋,只有粗茶淡饭,还望先生不要嫌弃。”吕布举起酒杯,笑着说道。蔡邕也端起酒杯,向单木英示意。“仲约,请!”“伯喈兄,好久不见!”三人相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仲约,一路辛苦了。如今盗匪横行,你这一路可还顺利?”“托伯喈兄的福,在下这一路有青州豪杰太史慈护送,那些毛贼自然不敢造次。”“太史慈?莫非是那位曹操曾想用千金招揽的英雄豪杰?”蔡邕话音刚落,吕布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但他城府极深,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人交谈。“正是此人!伯喈兄的消息真是灵通。”“哈哈哈,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起。对了,你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我之前托人送去的那封信?”“不错!说来惭愧,在下虽然敬佩伯喈兄的为人,但此事事关重大,在下不得不谨慎行事。直到今日亲眼见到吕将军,在下才终于明白,伯喈兄所言非虚。”原来,蔡邕为了拉拢单木英,特意写了一封信,信中对吕布大加赞赏,称他为“乱世英雄”,并暗示单木英,如果能与吕布合作,将来必能获得丰厚的回报。单木英虽然信任蔡邕,但毕竟事关家族生意,不得不慎重考虑。于是,他以拜访蔡邕为名,亲自前来并州,想要一探吕布的虚实。“哈哈哈,仲约,你我相识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何时骗过你?”“伯喈兄言重了,在下只是谨慎惯了,还请见谅。”“理解,理解。不过,你真的决定了?要将全部身家都压在吕布身上?”“不错!在下已经决定了,将永宝商行所有的资产全部交给吕将军,助他成就一番霸业!”单木英说着,起身向吕布深深一拜。吕布见状,连忙起身回礼。“先生如此信任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先生放心,将来我若能成就大业,定不会亏待先生!”“将军言重了,在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单木英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在下虽然不才,但也略懂一些经商之道。如今将军兵强马壮,但粮草辎重却略显不足,不知将军可有什么良策?”“唉,不瞒先生,并州地处边陲,土地贫瘠,产出有限,实在无力供养更多兵马。”“将军此言差矣!并州虽然土地贫瘠,但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只要经营得当,未必不能成为一方富庶之地。”单木英顿了顿,继续说道:“依在下之见,将军可以大力发展商业,以商养战,如此一来,便可解决粮草不足的问题。”“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并州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如何发展商业?”“将军莫非忘了,您手中握着‘天时地利人和’三大优势?”“将军麾下能人异士云集,更有足智多谋的军师,以及骁勇善战的将士们,可谓是得‘人’了。如今将军选择在并州,确切地说是扎根朔方郡,可谓是得‘地’利了。”单木英笑盈盈地对吕布说道。“可是,除了黄河附近那一丁点儿土地,其他地方都是荒地和野地,还有沙漠和高山阻隔,怎么能说是好地方呢?”吕布不解地问道。“将军此言差矣,并州才是成就霸业的宝地啊!”单木英走到挂在旁边的一幅并州地图前,用手依次指着地图的四周,解释道:“北边有长城作为天险,与胡人接壤,这恰好方便我们与他们进行贸易往来。南边与司州相邻,东边有太行山脉作为天然屏障,可以轻松抵挡来自冀州和幽州的军阀势力。西边则是广袤无垠的沙漠,足以阻挡来自凉州的军队。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难道不是一块风水宝地吗?”听着单木英的分析,吕布不由得连连点头。“听先生一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啊!这块地方易守难攻,占尽地利,我们完全可以安心休养生息,积蓄力量,静待时机成熟。”吕布感慨道。“将军英明!”单木英赞叹道。听到“英明”二字,吕布顿时心花怒放。‘英明?我?哈哈哈,我吕布居然也有被人夸英明的一天!看来跟聪明人在一起,我也会变得聪明起来啊!’吕布心中暗喜。想当年,他在董卓麾下统领二十万西凉军的时候,以及后来杀了董卓,自立为奋武将军的时候,人们都只知道称赞他的武艺高强,却从来没有人说过他“英明”。“吕将军,您可别把这小子的话放在心上。商人嘛,最:()三国:从并州开始争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