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再次吻住她。没有给过她任何明确承诺的自己,这一刻是有愧的。
而她也将他紧紧抱住。指甲嵌进他的背肌,没有忍住的眼泪打湿他半边肩头,嘤嘤而泣的声音既怨他,又在催促他:“贺南霄,我等了你四年,眼下不想再等了……”
绵软的细腰被一把捞起,那副精壮的身体不再克制地用力顶撞上来。很疼很疼,她哭着,喘着,呜咽的哭声和细碎的嘤咛全被贪心的男人吃进了口里……
……
这是两人真真正正的初次,不比从前,销魂般缠磨一两小时都还受得住。方念身子娇弱,又不吃痛,此番被他破了身,一双腿发酸发软着,连下地都困难。可她还记得上午约了人,强撑着也要从身下那张乱床里爬起来。
刚给她擦洗完身子的贺南霄,将沾了落红和污秽物的衣物放到浴室,走出来便看到她已经坐到了梳妆镜前。
“怎么起来了?”方才在床上,自己将她折腾得来来回回哭了好几鼻子,这会儿连眼睛都还肿着。还有出了血的那处……心里已在自责没有怜香惜玉。
对着镜子,方念回答他:“昨晚电话里就和你说了的,上午约了人,不能迟到。”散乱的长发已经梳好盘起,就是那双仍旧有些红肿的眼睛,免不了扑了一层粉,又扑一层。要见的人便是此次来莫斯科的公事,是仅次于来寻他的另一桩重要之事。
贺南霄走到她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搂在她肩上。
他没有说话,可方念已经察觉出他那点抱歉的小心思。她抬手,轻拉住他的胳膊,安慰地说:“已经不那么疼了。一会儿也就从这儿走到楼下咖啡厅的距离,有电梯,连台阶都不用走,不碍事的。”
贺南霄知道她也是以事业为重的人,但今日情况特殊,仍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一定要去见的人?哪怕改一改时间,也不行么?”
“是,一定要见的。”方念回过身,抬头望着他说,“伊万诺维奇先生,你可听过?”
这在全苏境内无人不晓、听之便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让贺南霄微蹙了眉头……
……
饭店二层的咖啡厅里,往日各国面孔都有的热闹景象,在今日不曾见到。吧台的咖啡师以及服务生全都安安静静地垂首站立,等着唯一一桌的“客人”给他们下达指令。
还差十分钟便到约定的时间,低头抿了一口黑咖的男人,皱着一张被咖啡苦到的脸,对身后的黑衣手下耸了耸肩。
黑衣人心领神会,走到吧台要了一整罐方糖,毕恭毕敬地奉到他面前。
大手从玻璃罐里夹出一粒裹着银色锡纸的方糖,剥开,丢进嘴里。细细咂摸回味之时,苦等了许久的中国女人这才摇曳身姿,从门外进来。
“阿纳托利先生,很抱歉,我来晚了~”方念脸上笑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咖啡厅里唯一一桌的客人走去。
男人将嘴里还未含化的方糖吐到咖啡碟中,站起身,张开双臂热情迎她,“方小姐,早上好啊!”
蹩脚的俄式中文,使方念那张本就带笑的脸,笑得更加灿烂。
礼貌地拥抱、贴面,几句简单寒暄后,两人相对而坐。
“伊万诺维奇先生很期盼能与方小姐达成合作。”阿纳托利开门见山,“条件方小姐来开,我们按您说的来做。”
“不急。”方念笑笑,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递于面前的男人,“我需要它,阿纳托利先生。”
阿纳托利伸手打开那盒子,而后也笑起来,“西伯利亚冷杉……唔,我们可以满足方小姐。”
……
咖啡厅外,被黑衣人拦着不让进的贺南霄正生着闷气。若不是顾及着方念和她的生意,他倒是真想和这些苏联黑帮打手比试比试。他点了支烟,焦灼地等在外面。